“奴婢方替主儿取了红袍送去庆丰殿的时候,遇着了钱公公,便听他说,您在宴上犯了旧疾,要添件狐裘保暖。这方耽搁了些时候。可谁知,拿着那狐裘回到庆丰殿,人便都说您早就被扶着回玉檀宫了。可玉檀宫里哪里见着主儿了?”
“来来回回磨蹉了许多时候,终究是未寻着您。可庆丰殿宴上已散了,去了雨辰宫中想寻宋妃娘娘,可临到门前,便听内侍说,宋妃娘娘已睡下了,不再见人。”
玉昀一时感叹,宋妃到底用心良苦。使人支开阿翡不说,连婆母和徐夫人,都被遣出了宫去。她此回若真在养心殿里折了脚,宫中许是连个能叫冤的地方都没有了。
又想想那两个侍奉在养心殿后殿里的宫女,江随许不是想要将她也豢养在那儿…
想来这皇城里,已由这二人遮了天。她方与阿翡道,“这宫中我们不多留了。只明儿一早,便就预备着回去罢。”
阿翡关切望着她,只默默点头。“可主儿这快两个时辰,到底去了哪儿了?”
“……”她中的那一味药,已是难以启齿了。更莫提险些要被个太监…
“只是去了趟养心殿,与皇叔下棋。”外人看来,皇叔且是她的长辈,这许已是最好的借口。可阿翡素来与她贴心,这般没与人家说了实话。玉昀也几分过意不去。
“那,您身子可还好么?他们说,您是被扶着出去的。”
听阿翡话里担心,玉昀微微叹息了声。“在皇叔那里,得了位大夫请脉。喝了些暖胃的汤,便已全好了。”
如此,阿翡方才放心了。又记挂起主儿的习惯。
“玉池里已放好热水了。嬷嬷们打点的,便是担心主儿回来受了凉,泡个热燥,好散散寒气。”
玉昀这才起了身来。这两年她的起居虽是清简了不少,可每日都得沐浴的习惯,却是改不了的。
阿翡来扶着人,玉池就设在寝殿后。便是太上皇专让人修葺来与主儿用的。从小到大,都是她侍奉主儿沐浴。可今日临到了帏前,却听主儿将她支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