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昀一行是从小道上的西山寺。夹道难民少,千余御林军护着米粮行去山上,尚有余力。
只是寺中的情形不太好,染病的流民无处可去,被主持收留在前寺。玉昀赶来之时,便见遍地都是病人。肌肉腐烂的气息,夹杂着清晨的泥土味道,顿时不可分辨。
一身红色袈裟从人群中鱼行穿插来玉昀面前,忙作了礼。
“不知长公主殿下来,贫僧来迟了。”
“您不必如此多礼了。”玉昀与这位年轻的主持颇为相熟。儿时随着皇爷爷身旁,往相国寺祭天的时候,便见方觉在墙角下,替只金龟子超度。
那年的方觉还是个小和尚,蹲在墙角下,手中捏着个法势,双眼合着,念经十分用心。
而那金龟子,不过指甲盖儿那么大小,背上漂亮的甲壳在阳光下,还泛着漂亮的光泽。
皇爷爷只是一瞥,便觉这幅场景十分虔诚。叫江敏公公赐了小和尚一只玉佩,算是钦点了下一任的相国寺主持。只是老主持还在,小和尚也尚需磨炼,多年之后,小和尚被送来西山寺先任主持,便是眼前的方觉方丈。
方觉忙道,“如今城外如此情形,殿下怎还亲自来?若出了事,贫僧不好与皇家交代。”
玉昀看了看身后,“便就是知道您的难处,才带了两位太医来看看。外头还有些粮车和药材,待我们安顿好了,这几日便能施粮赈灾。”
方觉忙又一揖,“贫僧替他们多谢殿下。”说罢了,便喊来身后小僧,“快整理些厢房出来。”
后寺地方不大,客居原本都打已打算给流民落脚。这会儿却是住着翊王妃一行人的。玉昀被方觉领来时,便见翊王妃带着齐鸢鸢迎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