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到了桌前,抬手为自己倒了一杯茶。
眼神扫过脚下,才发现脚上的布鞋已经沾了湿漉漉的泥泞。
鞋履都很便宜,没什么好心疼的。
只可惜了这上等的织锦,方才她跑太快,踏过了那留有昨夜雨水的坑洼处,溅得裙摆处多是泥泞。
好歹也是裴湛对心上人的一番心意,就被她这么糟蹋了。
回想起他方才拦在她身前的动作,是有多怕郑沅看见她。
其实也是,如果是她养了个情人,估计也不愿意让正主发现,否则岂不是会让正主庆幸当初没傻傻地等着他。
如此一来,也补上了她消息的缺口,她当裴湛那日为何心情不佳,连对她都多有粗劣,原来是因为杨铧廷夫妇回京了。
看郑沅的身子,怕是已有小半年的身孕了,也不知“旧情人”相见,裴湛是什么感受。
要说可惜,她都替裴湛感到命运弄人。
郑沅比裴湛大上两岁,身上有一门自娘胎里便定下的婚事,对象便是郑父结拜兄弟的儿子,杨家的大郎,原本二人早该在郑沅及笈过后成亲。
其实若郑家姑娘早早同杨大郎成了亲,估计裴湛也不会起了这男女之间的心思。
可偏偏裴湛遇上郑沅时,人家正在为她母亲守那三年的孝期,于是原本的婚事便搁置了下来。
阿颜不信裴湛没起过坏人姻缘的想法,可巧的便是郑沅的守孝期才过不久,先帝便驾崩了,先帝这么一走,民间一年之内不嫁娶,可裴湛身为皇子却得等上三年。
那时郑沅已经十九,等上一年便到了二十,在众人眼中早成了没人要的姑娘,更何况再等上三年。
偏偏那时裴湛只有十七,想来任谁都不会有信心,一个王爷在回京城待上这么些年后还会记得一个边关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