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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北方向,一处农舍中。

日头偏移,那一抹暖阳已经顺着门窗缝隙倾斜下来,洒在床榻之上,可即便周身落满了阳光,裴湛周身还是涌动着抵不住的寒气。

掌心滴落的鲜血,顺着地上的低洼流淌到他的脚边。

春白推开门,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幕,宁王像是失了神一样坐在床头一动不动,若不是见他还有着那么一缕呼吸,春白都以为他这是失血过多,已经凉了。

她本来以为颜荇这个病人已经够难伺候的了,没想到比起宁王,颜荇真的算听话的了。

除了爱喝酒这点,其他地方,惜命也是真的惜命。

年纪轻轻的,怎么就这么爱糟践自己。

春白拿过药,便走到裴湛身边给他那杯瓷片扎伤的手掌上药。

果然像她这种力气小的,都没有这种受伤的机会。

见这宁王黯然的模样,春白故意在宁王伤口上多撒了好多伤药,哎,没想到人家连个眉头都不眨一下,下次,她就该带把盐来。

真是少年情愁呀…

“大概是八年前吧,我第一次遇到了颜荇,一个才十三岁的小姑娘哦,满身是伤跌跌撞撞地就从山上下来了。”

听到这里,裴湛失色的眼眸中才有了波澜。

转头看向春白,似乎是想听到后面的经过。

“后来才知道,是周有崖故意把她丢到山里的,颜荇…她就这样一个小姑娘在山里足足走了七天七夜才走了出来。”

许是觉着这个话听着太沉重了。

“也亏得她当时遇上的是我,不然她能活着走出来,都不一定能有命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