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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争,他只能更加刻苦地用功读书,为的只是在裴湛长成之前,让父皇可以看到的天赋和才能。

裴竞始终记得,那一日,同样是一个春光灿烂的午后,他拿着默写的策论,兴冲冲地跑去找母后。

却因为一声婴孩的啼哭,被母后所训斥。

眼望婴孩的眼里, 第一次出现了恨意。

即便后来,父皇对着百官表示,他亦是嫡子,但是,他知道,父皇对他和裴湛究竟是不一样的。

裴湛可以缠着日理万机的父皇陪他练剑练枪。

他不行,他怕他行差踏错间,就惹了父皇不高兴,也怕一个不小心,就让父皇对他失望。

他羡慕,也嫉妒裴湛。

裴湛可以毫无顾忌地说出,他想要从军,想要保家卫国。

他不可以,他只能走一条稳妥的道路,不断地学习为君之道。

史书上盛赞仁君,他便学着那幅样子,哪怕这根本不是他的本性。

多年来,他步步为营,小心谨慎,终于是在裴湛长成之前,有了自己的支持和势力。

也是在他十六岁那一年,被委任去了太原赈灾。

那一年,他遇上了阿荇。

明明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丫头,他却在她眼神中,看到了他自己的不甘和执着。

是以,他发了善心,收下了她。

只是回京后,他有太多的事情要处理,太多的人要防备,便也不会去注意到一个才十岁的黄毛丫头。

直到那日冬雪初落,她那孤身站在他房门前的背影,忍不住让他想起了曾经那个被忽视的自己。

心之悸动,在她转身的功夫,原来曾经那个瘦骨嶙峋的丫头已经长成了如此动人的模样。

自问私心下,他想将她收入房中,给她一个安稳。

可他不行,他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他真实的心意,他还需要拉拢长公主一派的势力,他还需要娶秦鸢华,他还需要以他的婚事为筹码,去争取他要的那个位置。

至于阿荇,他早晚有一天会给她一个名份,会护她安稳,这只是时间问题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