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明月嘲讽地一勾嘴角:“你以为你的师母是因为爱我所以生下我吗?她真的是真心疼爱你吗?”
绿尧抬眸看他,看着这样的玄明月,没由来地一股心惊。
“不是。”玄明月笑着说,“她当年生下我,是因为用尽千般方法都无法将我堕胎,她当年收你去忍冬峰,是因为无人愿去忍冬峰受无尽的寒冷和煞气,更重要的是,你天生剑骨,她将仙魔裂缝的守灵阵系在你身上,只要你不下山,守灵阵就崩不坏。”
“对你好的人,终有其目的。”
“只是你是个死心眼的傻孩子,看不透。”
“我们都被他们利用,你不去恨他们,反而怨恨幼时看顾你的师兄,难道不是本末倒置!”
玄明月原以为自己会说得愤慨,实际上却很淡很淡,像是在说别人的事,没有太多的触感。
这真的很奇怪,玄明月自己都觉得奇怪,或许是,他想,或许是因为他数百年来想了很多次,念了很多次,却从没和任何人说过,他不相信任何人,所以这世上知道这些事的,唯有血獠君和他,大概还能算上一个绿尧,可她中了取忆,早就把一切都忘却了。
头一次和别人说出来的时候,他原以为自己会很愤怒,实际上,时间过得太久,曾经的怨愤都像烧完的炭,没有灼人的温度,只剩下微温的惨白,一碰就会化作散落的死灰,不能复燃。
玄明月低声道:“你的师母,你的同门何尝在意你!你一个被摆布的棋子,何必为这么一个死了几百年的女人讨公道!”
“那又怎样!”绿尧忽然打断滔滔不绝,字字锥心的玄明月,直视着他面无表情道:“我已将真心交付,不问他人如何对待,只求无愧己心。”
“我只知道,师母对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