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确来说,是他的邻居发现有血迹顺着门口的台阶流下来,邻居推开门的瞬间,发现了他家中的惨状。
邻居瞬间做了他昨天没做到的事情,给警察报了警。
警察来后,立马将他家封得严严实实。
这时他看到一个男人,站在警戒线外,用阴森的视线注视着周围。
主人公顿时吓得收回了脑袋,将身体躲到了墙后。
他的脑海中突然出现了一些画面。
他曾经和这个男人交流过,他和对方谈论了许多关于他父母的事情。
他甚至邀请那个男人进过他家中。
他还记得他带那个男人参观之后,两人坐在一楼的茶几旁喝咖啡的画面。
那个男人当时对他家里的事情很感兴趣,话题一直集中在他的父母身上。
主人公在这一刻,明白过来,他曾经引狼入室,将一个变态杀人狂引进了自己的家中。
那个凶手不但以残忍的手段杀害了他的父亲,还催眠了他,让他亲手杀了自己的母亲。
有一种连环杀人狂,总喜欢在作案后回到案发现场。
连环杀手将他制造的混乱当做杰作,回到这里来就是为了欣赏他人们因为他的杰作而悲痛、焦虑、恐惧。
这个男人就是这种人。
除此之外,这个男人出现在这里,还有一种可能。
凶手如此明目张胆地出现在警察面前,除了炫耀以外,肯定是想找他。
他虽然很想站出来指认凶手,但是如果他出现了,那个凶手一定会盯上他。
至少得让他在找到那个凶手杀人的证据之后,再举报这个凶手。
否则,他肯定会因为证据不足,被警察们赶走,然后被打草后惊起的蛇咬破喉咙。
在这之后,主人公昼伏夜出,伪装成了一个流浪汉,在房子周围埋伏。
他发现那个凶手屡次出现在他家中,并且还从他的家里搬出了许多财物。
只是凶手太狡猾了,有好几次都差点发现他。
每一次,他都幸运地躲了过去,没让凶手发现他的踪迹。
但是面对如此谨慎的凶手,他想要找到证据的可能性变得更低。
凶手的收尾工作做得很好,他在这段时间里,他完全没有找到任何证明对方杀人的证据。
他知道,警察也没有找到凶手,对方至今还逍遥法外,明目张胆地出现在他家附近。
这让他越来越绝望,心中无助且悔恨,为什么没有在一切发生之前阻止。
几个月后的一天,他坐在家附近的路边,闻到凤仙花的味道,觉得身体虚弱,头也昏昏沉沉。
他知道自己可能活不过这天,于是动笔写下最后的感想,希望未来有人捡到这本随笔之后,能将这一切公开,让所有人都知道这件事,帮他找到凶手。
两人看完最后一页,白秋叶疑惑地说:“怎么突然又多出一个凶手来了,他怎么能肯定就是那个人杀的他老爸。”
周嘉木说:“这个主人公的状态,完全不正常,我认为他描述出来的东西,未必是真实的。”
白秋叶问:“难道他看到的其实也并不是真的?”
周嘉木说:“没错,他看到自己父亲尸体的时候,不是一直在描述,父亲的眼睛里充满了怒火吗。”
白秋叶点了点头:“没错。”
周嘉木说:“他父亲被杀死的时候,要么被麻醉了,只会双目无神,要么恐惧害怕,怎么可能表现出愤怒。”
白秋叶想了想,如果她发现自己的孩子突然拿刀捅自己,刀没入身体的瞬间,再愤怒也会变成恐惧。
周嘉木说:“所以他看到父亲的那种表情,很有可能是他产生的幻觉。”
白秋叶认同地点点头。
周嘉木说:“同样,他失手杀了自己的母亲时,已经将他混乱的状态表现得很明显。”
“包括这个突然出现的他以为的凶手,很有可能只是一个住在旁边的邻居,甚至有可能是他家中的亲戚。”周嘉木补充道。
“毕竟儿子不见了,亲戚来帮忙收拾后事,挺合理的。”白秋叶说完,声音一顿,“但换个方向想想,好像又不太合理。”
周嘉木问是哪里。
“警察发现他家的案发现场之后,调查的过程中难道不会找他?”白秋叶说,“他作为这家的儿子突然失踪,所有的关注点都会集中在他身上吧。”
周嘉木点了点头:“没错。”
白秋叶说:“但是,如果杨兴海是《随笔》的作者,一切就说不通了。”
“首先如果他畏罪潜逃,就没办法坐到第十三精神病院院长的这个位置。”
“其次,书里的主人公最后应该死了。按照他最后一段话,这本书被其他人捡到之后,被发表了出来。”
她总结道:“对不上了。”
周嘉木想了想:“其实这本书很有可能是虚构出来的,我们看到的内容也不一定是真实的。只是作者的写作手法很像自述,造成了这种错觉。”
白秋叶说:“你是说,《随笔》其实和杨兴山杨兴海没有关系?”
周嘉木用手摸了摸眉毛,不太确定地说:“考虑到杨兴山的死法和这本书里的死法相似,杨兴海和这本书应该有所联系。”
“你说的完全虚构,我已经理解了。”白秋叶说,“杨兴海完全可以在杀掉杨兴山,并且完美处理掉所有证据之后,写一本书来耀武扬威。”
周嘉木担忧地说:“有很大的可能,不过杨兴海毕竟是我们的雇主,如果没有必要,最好不要和他作对。”
白秋叶说:“我知道。”
第十三精神病院第4层。
那个32级的玩家和自然卷的男人正在拔足狂奔。
这一次轮到他们两个查房,只是他们查房回来之后,发现37级的玩家不见了。
他们两人顿时就像失去了主心骨一般,无论如何都要赶在下一次查房前将37级找到。
然而他们并没有找到37级的玩家,反而在厕所里看见一个穿着病号服的人背对着他们上吊自杀。
他们看不见那个人的样子,只能通过对方留的长发,初步判定是个女人。
他们以为是自己负责的病人从房间里跑出来了,正要上前把那人放下来。
然而那个病人套在绳子上的身体慢慢转了过来。
他们看见了病人的脸。
那不像是一张刚上吊,或者刚死的脸,反而像已经死了许久,皮肤已经变软,发胀,腐烂。
两人吓了一跳。
这哪里是他们的病人,分明是死鬼。
他们正想离开厕所,那只吊死鬼突然瞬移到了厕所门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
32级的玩家已经吓得只敢往后退,自然卷还保持着理智,拿出一个道具往面前一扔。
吊死鬼的身体顿时僵直了,手臂抬到一半又重新放了下来。
自然卷已经趁此机会冲了出去,32级的玩家见状,也连忙跟了上去,生怕自己被自然卷抛弃。
两人一路往前跑,跑到护士站的时候,在灯光下停下来喘了一口气。
面前的光线突然一暗,两人同时抬起头,看见吊死鬼已经跟来了,并且正吊在护士站上面的横杆上,用一副死不瞑目的眼睛看着他们。
他们在吊死鬼扑过来之前,继续往前跑,冲到了电梯的旁边。
32级的玩家按住下行键,电梯从6层缓缓往下移动。
他急得汗流浃背,不住地用手去拍电梯的按钮。
自然卷听到他啪啪拍按钮的声音,对他说:“别拍了,你拍再多次也没用!”
32级的玩家终于停下手,急迫地说:“它要追过来了啊。”
两人死死盯着电梯上方的数字,那个数字已经从6变成了5,正在继续往下。
他们突然听见身后传来一阵笑声,转过头看见吊死鬼像一束可以滑动的窗帘,从远处朝他们划过来。
就在吊死鬼即将接近他们的一刻,电梯门终于开了。
两人的眼中爆发出激动的光彩,等电梯门缝开到能进门的宽度,就抬腿往里迈。
只是他们的腿还没落地,两人就完全僵住了。
电梯里站着许多人。
有穿着护士服的护士,有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还有穿病号服的病人。
他们挤占了电梯的每一个空间,没办法再容纳下新的人。
然而这样的深夜,电梯里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
他们从哪里来,又要到哪里去。
电梯里的人用阴冷的表情注视着门外的两人。
他们的目光如同冻库里吹来的冷风,让两人的后颈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这些人表现得并不像人。
所以他们才会如此惧怕。
站在离他们最近位置的,是个女护士。
她一开始一直低着头,电梯门开之后,才缓缓地抬起了下巴。
门外两人看到她脸的瞬间瞳孔收缩。
因为护士的下半张脸上,全是从嘴角溢出的鲜血。
这些血液将护士苍白的脸染红,也染红了她白色的护士服。
女护士一字一句地问道:“进来吗?”
两人僵硬地摇了摇头,转身就往回跑。
哪怕和吊死鬼拼命,也好过和一箱鬼一起坐电梯。
他们回头的瞬间,那个吊死鬼露出了猎物上钩的笑容。
自然卷和32级的玩家正想和它拼了,电梯里的女护士突然伸出一只手,朝吊死鬼招了招。
吊死鬼身前是病人,受护士管制,死后也难以逃脱这种约束,被迫放弃追杀自然卷和32级,滑动进了电梯。
电梯门重新关上,自然卷和32级缓了一会儿,才从刚才惊险恐惧的情绪中脱离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