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信这个角色和贺棠是有些像的。
他可以不站出来,在贾钟一众弟子中,他文采不算斐然,家世也不出众,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书生,甚至贾钟本人都未必有多么重视他。
可秦信选择站出来。
一边有畏惧,一边却也有勇气。
敲鼓这场戏磨得太久,却也让季晏内心平静了下来,在后来的戏份中,他演得很顺畅,没有再ng,甚至在某一刻,他真的感觉自己被秦信附体了。
尤其是秦信被乱棍打的那场戏。
秦信是一边念着纪燮的罪状一边击鼓的,可根据剧中年代的律法,击鼓之人自己要先承受责罚,纪燮稍稍给手下使了个眼色,原本应该高高举起轻轻放下的杖罚直接结束了秦信的性命。
在这场戏里,无论棍子打在身上有多疼,秦信始终抬着头。
纪燮的罪状被他攥在手里,死死攥着,血吐在纸上也没让秦信的手松开。
秦信已经料到自己的结局了,可不管被打得多狠,他始终在述说着纪燮的罪状,为贾钟喊冤,为他的师兄们喊冤,却不为他自己。
打到后来,秦信已经没了呼吸,可等到动手的人扒开他的手指想把他手中握住的罪状拿走,却一直打不开他的手。
秦信的死成了推翻纪燮的导火索,因为秦信是一个读书人,秦信死去就代表纪燮得罪了全天下的读书人,何况纪燮还给了秦信一个如此不体面的死法。
皇帝也借此机会进一步掌控了局势,对上位者来说,秦信只是一颗普通的棋子,是他达成目的的道具。
……
季晏这一场戏演得压力挺大,虽然他没有和张国任王俭几位演员的直接对手戏,但剧情交错,上一秒可能还是纪燮与政敌们的朝堂争斗,下一秒镜头就切换到秦信这边。
试想一下,播到张国任王俭戏份的时候观众们觉得特别紧张刺激,一转到季晏这人就萎了,那副画面怎么想怎么尴尬,到时候媒体再一宣传,《季晏成剧组唯一败笔》《是他毁了这部剧》《尴尬表演毁掉一出好戏》,季晏自己都能替记者们想出好几个标题。
这种事情——绝对不可以!
所以就算意识到自己和几位老戏骨在演技上的差距,季晏一直咬着牙死磕,他演《长歌当哭》好歹比演《我,无名》和《少年情诗》的时候经验丰富,当时他都没怕,现在经验丰富了就更没有怕的必要。
拍摄《长歌当哭》让季晏累积了拍古装戏的经验,拍古装剧,尤其这种历史剧,绝对不是只摆个古代的造型那么简单,人物的形意声表、动作中包含的礼仪……方方面面都要在心里有杆秤。
季晏拍摄时间虽短,可他并不介意在这件事上下功夫,剧组里的几位老戏骨就挺乐意带着他,空闲的时候提点他两句。
拍这部《长歌当哭》自然用不到这么多内容,不过季晏觉得,这事说不准,没准将来哪天他就用上了。
秦信的戏份杀青之后,季晏在剧组多赖了一天,要走了剧组十多个演员的微信,这些老师们大多拍摄经验丰富,不仅是电视剧组,电影、话剧、戏剧……各个领域都有所涉猎。
他原本感觉这一趟拍摄可能会没什么收获,现在想来,收获着实有些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