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道再乱,人还是要活要吃饭的,更何况是纸醉金迷的百州之首,幽都。
遮蔽严实的御辇,没人看得见里面的情形,也不敢多看,只知道那是她们遥不可攀的贵人,连根手指头都碰不得。
这人呐,生下来就有个三六九等。
周围护卫的黑虎军面色严肃,铜铃大的眼睛森严一瞪,吓得路边小孩啼哭大人静默。
闹市的嘈杂因为不速之客的入侵顿时没了生气。
马车在行进,只剩下听腻了的声响。
再行过一个路口,晏行彻底打消了心底的失望闭眼小憩,突然稳步慢行的马匹被勒住口嚼急停在路中央,喧闹声桌椅翻地的打斗声穿破层叠幕帐落进了他的耳朵里。
“饶命啊世女!我的手还要干活儿!您再宽限我两天!我还!我还钱!啊!呜~”
一声凄厉的惨叫顿时响彻长街,让人后背发渗,凉透了心。
有侍卫走到御辇旁请示:“帝卿”
流云打起帘子的那一刻,手起刀落,高亢的哭嚎声被人堵死在喉咙里搅成一滩混沌。
两根带血手指伶仃滚了两下坠在泼了泔水的砖地上,滚上了浆色。
血珠子沿着桌缝一滴滴往下漏,与天边残阳相得益彰,分外搭调。
新鲜的血色冲击在眼里,晏行瞳孔微缩,控制不住地瞥向那个踏着人头举着柴刀,没有一丝怜悯的刽子手。
咧在嘴边的笑邪肆残忍,不惧因果报应,戕害同类。
几匹毛色顺亮的狼狗撒欢跑到女人脚下,争先恐后吞食掉那几块少见的荤腥,全是未开化的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