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慌忙推开身边扶着她的小厮,晃着一身白肉快步走到晏行的车辇之前,谄媚道:“帝卿怎么来了,小心这地方污了你的眼!”

晏行手一缩,轻巧躲开那只急慌慌要握上来的肥腻,神情却不避讳,行完礼直言道:“世女这是在做什么?”

“呵呵,没什么,不过是要个账罢了。”

魏源尴尬地收回手,心里不大痛快,装什么装,以后不还是她被窝里的人。

可她转念一想,将来要做魏王府主君的人这般守礼矜持才是好,跟那些上赶着贴过来的贱货不一样。

帝卿果真是帝卿,滋味也特别,让她神思难属飘飘欲仙。

魏源放下的脸旋即换了神色,可对着旁人那种令人作呕的小人态又现了形。

肥胖厚重的身躯一转,锋利的扇叶直接挥到原本昂首站在路中央的女人脸上,划下几道深深的血印子,魏源毫不留情地恶声斥道:“让你教训教训,谁让你动的手。惊了帝卿的御驾拿你几条狗命都赔不起!”

整条街这才领悟里面坐的原来是她的新晋未婚夫,这天底下最高贵的男子,颜色无双,倾国倾城。

安静的街道出现了纷杂的私语声。

偷眼往里瞧的人,羡慕的嫉妒的,每一种情绪都助长了魏源的气焰,抽搐的脸颊满是得色。

许是一时得意忘形,她扭着不太舒服的腰身,尽是裂帛之声,岌岌可危的丑态。

而刚才街面上最威风凛凛的行凶者转瞬变成被欺压的对象,如同丧家之犬,谁都能上来踹上几脚。

权力为王的天下,她不干的活儿总有人等着接盘,背地里眼馋她的人不少。

眼前还有黑虎军,和蓄势待发手不沾血的魏王府家仆。

罗綦没说什么,敛去眸底锐利的锋芒。

她喝住身后要冲动上前的几个凶神恶煞,然后拎着满身菜叶失血过多而昏死的赌徒一同退开,不再挡着贵人要行的路。

那几个人全都是破烂布衣,头发随意一抓扎在脑后,不修边幅的粗犷,歪七扭八地横在大街上,比之地狱鬼差不遑多让,却是都很听她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