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綦吓得赶紧朝地上一扑,边骂着城门口的守军没用边躲进了成片的连绵的好久没人打理过的枯草从里。

她缩头乌龟似的在这里面藏了半天,眼瞧着北蛮子奔袭而来,魏王世女也就是如今的魏王身穿金甲抖着瘦没了大半的肥肉,长刀一举奋勇杀敌。

震天的喊杀阵阵不绝,撕心裂肺,流火炮弹你来我往地飞袭乱舞,打落在一幢幢青瓦砖房,烧光烧尽,无辜者哀号遍野。

两军对战的地方离罗綦很近,满眼的红,血腥铁锈味的冲击连她也热血上了头,恨不得捡起打落在眼前的钢刀冲上去杀两个。

可她最终还是忍住了,趴得更加隐秘,以卵击石不过就是白白送命。

贱命也有贱活法。

她能干什么,跟长生熬过这个冬天都算不错的了。

有人从她身边逃走,也有呼哧着还剩半口气的躯体倒落在身侧。

她熟练地用刀片给她们割了脉,免受些痛苦,也成了她最好的遮挡。

最后,曾经代表着威严庄重不可接近的空地上,只剩下扬着饮满了汉人血的长刀,仰头坐在高头大马上势焰可畏的北狄先行军。

她们高喝着胡语,代表着胜利者的欢呼,为了自己的部族失去了最基本的人性和怜悯。

激战过后,富丽的高墙只留下断壁残垣,街边燃起的一丛丛火堆里烧满了奇异的肉香,熏得人恶心。

罗綦又躲了一会儿。

直到夜深了,宫城门口聚在一起吃肉喝酒的胡人蛮子半醉半醒,浑身凉透的罗綦才敢冒出头来。

寂寥寒凉的深夜,她呼出两口热乎气,展了展腿脚僵硬的筋,沿着枯草从轻手轻脚的爬行了半个时辰才转到了另一面红墙。

这地方鬼得很,阴惨惨的,正常没什么人会不痛快找到来这儿。

罗綦吹出一声口哨,随即被瘆人的寒风给吹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