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是皇帝那些君侍住的地方,葬了多少红颜白骨,才得如此凄凉。

里面早已没了踪影的主人,再多的荣华加身,也在一夜之间香消玉殒,残败凋零。

凛冽的寒风一吹,吹醒了罗綦的贪念。

再搜俩屋子就走。

她这么打算。

——

鼻息里全是焦灼的气味,熏着热浪,层层扑面。

岚月殿最里间的屋子里,有一具祥云凤纹的雕花木柜。

半身高,没上锁,位置摆放的很隐秘。外面还层叠着几个空箱子,垂下纱帘,带着寻常人找不到这里的侥幸。

晏行晕乎着从一堆绫罗绸缎中醒来,初始两眼朦胧,只余一片闭紧了的黑暗,没透进一丝光。

等眼睛适应了这种幽暗之后,他置于额上的右手轻敲,只是全身还留着药性的虚软,从脚心生起的麻痒让他不知所措。

在这个有些狭小的空间里他除了伸展不开手脚之外,身下很软,垫的很舒服。

喉中的干渴令他想唤一声流云,却在发出第一个音过后猛然惊醒,快速坐起身来。

额角砰地一声撞上了柜门。

晏行痛呼出声,细长的眉眼眯出了残泪,整个人蜷缩起来。

忽然门响咯吱,有人一脚踢开了他寝宫的大门,肆无忌惮。

脚步声丝毫不加修饰的狂妄,带着几句不堪入耳的低俗咒骂一步步逼近。

外头的空箱子里什么都没有,被那人不甘心地踢翻,在玉阶石板地上滚了几遭,也只磕坏了一层漆。

晏行来不及想更多,只将自己蜷得更紧,抵住背心,被捏出青筋双手紧拽着一块绸布,牙齿颤颤,胸口起伏着粗喘。

就算遭过了再多的苦难,他到底是养尊处优的,从没真正面对过这样不堪的场景。

现如今家园被铁蹄侵占,数万万人成为无根之萍,受尽异族蛮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