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无赖样子简直比刚才那群蛮子还可恶。
晏行与她沟通不了,只能用力放下手侧身生起闷气。
罗綦瞧他皱着眉冷若冰霜的样儿,翻脸比翻书还快,也舍不得说重话。
她两手空荡荡的,浑身都有点儿不自在,心底下赞叹怎么连生气都那么好看,又不太敢直视,怕冒犯了他。
她们刚刚虽然逃过了一劫,但闹出的动静太大,再不走等会儿北狄人反应过来也是个死。
罗綦是真的心烦,她如今就只能给他这个,其他给不起。
她用脚踢了踢狗洞,把周边的草掰得更干净,方便他通行,闷闷劝道:“我知道你不想钻,这不是没办法吗。走门也是过,钻洞也是过。能出去就行,管那么多干什么?”
她想了想又转到晏行面前,低头哄道,“你就忍一忍,越过这道墙就是宫外,除了我没人知道你钻过狗洞。我保证不跟旁人说,好不好?”
许是她太过聒噪,晏行终于在她的作好作歹之下艰难地点了个头。
随后又想后悔。
罗綦哪容得下他再犹豫,立刻推着人走到了狗洞边儿。
刚才那一路晏行都是吊着她胳膊走的,即使他不说她也看得出来他早就没了力气,还能站在这儿不过是强撑。
忙着逃命她顾不上,现在瞅着人面皮子惨白惨白的,胸腔里涌现出一种莫名的从未有过的情感。
有歉意有愧疚,不愿他弯下脊梁受这种委屈,想把一切好的都奉到他眼前,也就是带他冒险走个门。
下次一定。
罗綦忽然想起了茶寮里说书先生故事里那些狐狸精变的蓝颜祸水,真他爹的被她给碰上了。
她催促着晏行趴跪在地上,两掌撑地,沿着那不大不小刚好容一个成人经过的洞慢慢儿往外爬。
晏行今晚经历的很多人生第一次,太过匆忙,相当滑稽,便是几个时辰之前他都想不到他竟然会在深更半夜跟个陌生女人一起爬狗洞,做如此粗俗不堪的举止。
半个身体卡在洞口,后背顶着墙缘,硌他的骨头。
即便在这种情况下他的背依旧挺得笔直,姿态优雅,仪态万方,叫人动心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