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她特地换了件蓝黑色的干净衣裳,头发随意披散在脑后自然晾干,微敞的领口露出健康的粉晕,凸起的饱满弧度叫人多看一眼都脸红心跳。

利落又散漫放松的姿态,如同捕完猎后树下休憩的猛虎,恣意慵懒却又有种突然扑上来把人撕碎的危险。

察觉到带着股冷意的凝视,锐利的眸子警觉地回看过去,却在触碰到的那瞬间收敛了许多软和下来。

“我烧了不少水,等长生洗完你也去收拾一下。对不住,家里条件简陋,就临时搭了个棚子,没有浴盆。你要是觉得不方便,我可以帮你搬到罗小阮家去。”

晏行摇摇头:“不用麻烦。”

农家洗一次澡不比吃一次白面馒头容易,他很早就听见罗綦到远地方挑水的气喘声。

刚开始来到罗家村的不理解不适应他都已经自我消化了不少,知晓柴米金贵,他也不该再像从前那样端着。

晏行面冷话少,不闹人,就安安静静地坐着,像个精雕细琢过的人偶,又像幅动人心魄的静物画,可惜没有神魂,或者不愿在她面前展现出他独有的性子。

总之她们之间总隔着一层雾,便是触手可及也隔着天地远。

罗綦回房取来了昨晚的陶罐,外头早已擦拭了干净。

算是给流云的一个交代,如今只能为他做到这里。

晏行收到的那一刻心有所感,哀恸难言,可眼泪却流不出来,反倒是有些滑稽想笑。

如何落到了今天这一步。

他只是紧紧抱着那方小罐,许是真被母皇言中,他身边的人总会因为他不得善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