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芝在风月场上混迹久了,一眼就能看出这样的女人喜欢什么样儿的。
于是便迈着步子小意靠着罗綦坐下,红蔻酥手添了一杯酒,满满当当地送到罗綦嘴边。
眼前一时晃过这样甜腻的巧笑,一时又是那人不冷不淡的玉脸。尖尖的下巴瘦削得惹人怜,嘟起上翘的嘴唇润得叫人想含上去一亲芳泽。
迫不及待吞下那杯酒想贴上去的刹那,罗綦突然想到一双悲悯的眼,多情又似无情,望着她的时候像隔了层雾,摸不到看不透。
现在又好像多了不少的恨和怨,缠在眼眶子里离她越来越远。
她登时惊出一身冷汗,猛地推开还缠在身上的男人,制止住要跟上扶着她的手下。
罗綦一个人黑着脸走到大街上用雪往头上狠搓了两把,寒气一下子窜进了头颅,激得她额头青筋直跳,所有的蒙蒙细雾、光怪陆离全都没了踪迹。
黄尿害人,差点迷了她的心智。
她起身,踉跄的脚步重新变得稳健,向着自己家的方向走。
今夜是除夕,早过了子时。
没人敢在街上放劈里啪啦扰人清梦的炮仗,是个安静的年。
罗綦故技重施爬上了围墙,原本乱吠的几只护家犬闻着她的味道也不稀得打理,懒洋洋趴在原处,跟前的碗里还有烧鸡腿。
她这些狗以前跟着她没吃过什么好肉,都自个儿在外面跟乌鸦抢食儿,罗綦也就睁只眼闭只眼,能活着就行。
现在她日子好了,它们也养肥了不少,连鸡腿儿都吃上了。
罗綦感慨,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也就这样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