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若是硬要扣着你,你要如何?我现在在北狄人手下当差,你这么放心我?住在我家里还要让我帮你逃走?你不知道,如果我要把你交出去我能拿到多少好处,你以为我什么都不图就这么养着你?!”
“你想走,你知道外面有多危险,有多少人饿死?你知道你现在过得日子有多好?你不懂,阿行,你根本没历过没饭吃没床睡的日子。你就是个活在云端上的仙人,天真又无知。”
晏行硬是被逼退了一步,想甩开她的桎梏,可那只手却越抓越紧,和那天午后杀人的恶鬼一样粗暴蛮横。
“我现在是千总,以后还会当总兵,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阿行,留在我身边,做我的人,我会对你好的,任谁都不会知道你的身份。”
晏行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疯魔了的女人,狠狠用他的身份威胁他的女人,怎么会是当初从火坑里把他拉出来的罗七娘。
那个养着猫,养着狗,养着长生的罗七娘。
他索性不再看她,冷笑一声:“罗千总现在是大人物,便是想做什么我都抵抗不得。你想把我交出去也好,还是想随你便罢。”
罗綦面色一柔,指尖撩过他鬓侧的发尾:“你明知道我惦记你,念着你,怎么还有胆子这样同我说话?”
寒着脸的人不理她,僵持了不知道多久。
寂静的深夜里没有人出声。
房檐上的雪粒儿飘散掉进了罗綦脖子里。
她忽然垂下眼细看了会儿,瞧见那浓密的鸦睫轻轻一颤,终于败下阵来。
她叹:“阿行,你也就会威胁威胁我。”
这么毫无保留地相信一个陌生的女人,感知不到危险,自信到不相信一个女人会因为冲动变成禽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