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綦想想其实有点儿后悔,不应该说得那么直白,她至少还会陪在他身边一段时间,慢慢教就好了。

不用这么着急。

若是把他吓出病来,受罪的还是自己。

还好他比她想象的更加坚强一点。

她低头吃面,余光瞥见不远处有一列车队,正在往船上搬运货物。

“爹的,老娘辛苦运来的货一箱生意没做成,还要雇你们这群吃干饭的,造的什么孽啊!”

那人站在她们食棚门口,中年女子长得白净圆润满眼的市侩,操着口地道的蜀调偶尔夹杂两句官话。

“快点儿,别磕了我的箱子,龟儿子的。”

罗綦吃了两口面,正想着要如何跟这女人搭上话,忽然她那列参差不齐的运货队矮下去一截儿。

一个老妪连着背上的木箱还有捆箱子的麻绳儿一起摔在了地上。

罗綦丢下面碗快步走过去,一手扛起大箱,一手拎着老妪,没片刻就把货稳稳运到了船上。

那女子先是看了两眼罗綦,瞧她一身腱子肉咽了两口唾沫,又破口大骂道:“要不是你们便宜,我怎么可能雇你们!手脚还不麻利点儿!再慢扣你们工钱。”

罗綦一听赶紧腆着脸笑嘻嘻走过去,递过去一颗槟榔,搓手道:“掌柜的,要不雇我怎么样?码头上干过活儿。”

金满玉狐疑地看着她:“你?”

“是啊,特便宜,一天两个铜子儿就行!您包我们一家三口的吃住,我保证能给你干出五个人的活儿来!”

她眼前现出形态各异的三个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