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依旧在轰鸣,白光划破暗夜,风雨飘零。

晏行沉下心来等到雨势渐小,江面上弥漫起朦胧水雾。

雾气遮挡了人的部分视线,连灯光的路线也变得崎岖。

晏行便知机会来了。

他权衡过逃跑的时机和路线,现在无非是两种下场,一是逃跑途中被水匪抓住,二是侥幸脱逃后葬身江心。

两种结果都不是他想要的。

不如放手一搏,先潜入寨子里,若是能救出李叔他们一起逃走当然是好;若是不成,就先找个安全的地方躲着,总比待在这艘即将沉没的船上更具主动性一些。

他确认好船边附挂着的小驳船的位置,带着长生沿着船梯下了船。

头发被雨水浸湿了个遍,双腿踏进了江水里,晏行被冻得打了个寒颤,遍体的凉意从脊骨钻进了他的脑髓,刺得他头痛腹胀两眼发花。

长生搀着他上了岸,担心道:“阿行,长生不知道要去哪里。”

岛上建了不少屋舍,外面是低矮的草屋,再往里则砌好了富丽的瓦房修着廊道,错落不一,像是富贵人家的大院子。

晏行蹲在一处用来摆放鱼干的茅草屋后缓了缓,雨水点点洒落而下,天边似乎又在酝酿着下一场雷暴。

他不知李天他们被关在哪里,或是已经遭了祸。

迎面走来一个提着酒醉熏熏的女人,她嘴里含糊着换班,歪着步子往里面走。

看样子是刚从寨门被换下来的。

晏行道:“我们跟着她进去,小声一点。”

长生赶紧用手指点唇,嘘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