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比那些沉醉在过往繁华和纲常伦理的文人更明白当前局势。
就算将来罗綦真想取而代之,至少此刻内忧外患之际,让罗綦的军马入驻,将整个江淮连成一道不可摧毁的防线是最好的选择。
况且有长宁的约束,在北狄人灭尽之前,罗綦该不会有大动作。
但罗綦对长宁的感情到底有多深,是否愿意为了他放弃唾手可得的帝王之位,一切都未知。
不久,金陵全城都上了红妆。
嫁妆在轿后迤地十里,凤冠霞帔的男子端坐着,隐约透过红帐能看清里面的清越身姿,惹人遐想。
有罗綦的兵马护着,她们近不得前,只能在不远处观望,共沾一份喜气。
刚入城不明真相的人拱拱身边看热闹的百姓道:“这谁家办事儿啊,这么大排场!”
那人指指天:“皇家!”
“皇帝家嫁郎君?不对啊,皇帝才是个十多岁的奶娃娃,哪儿生得出能嫁人的帝卿啊。”
围观者呵呵一笑:“你这就不知道了吧?”
她看了看周围,小声道,“就是那二十多还嫁不出去的长宁帝卿啊!”
“嘶!”
民间对这位长宁帝卿流言甚广。
有说他带着灾星降世,是亡国之相,长得好看又有什么用,从来都是妖颜祸水。
也有人说他命硬,不仅早早克死了他爹,连下聘没多久的未婚妻都被牵扯了进去。
更多的是好奇他怎么逃出幽都的,流落在外那段日子又发生了什么。
“谁敢娶他啊?”
“这你都不知道,那刚占了滁州的那个罗大帅亲自到金陵来提的亲!”
听到这话的那几人了然:“怪不得呢,原来是她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