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怀瑾看向小皇帝座椅后的珠帘,忽地心里开始震荡:“是,臣这就去备船。”

浩荡的回都之程出发。

老臣们有跟着的,也有毅然留守金陵。有人怨声叹气大瞿气数将近,有人期待着在新气象里大展宏图。

柳怀瑾站在晏行身后,看着不远处那艘飘扬着明黄色龙旗的大船,却似乎看到了笼罩于其上的沉沉死气。

罗綦的可怕若还摆在明面上,眼前这位可更加让她胆寒。

“有些七娘做不了的事,只能本宫来做。”

走到今天,她们畏惧的不是人言,而是彼此间来之不易的感情。

这件事只要有晏行在一天,罗綦便绝对不会动手,但晏行自己做意义却大为不同。

柳怀瑾既感叹于晏行的心狠,又不得不得承认这对妻夫的相似。

“帝卿放心,雷燕会安排妥当的。”柳怀瑾多嘴一句,“若是之后拿这件事来指责王女登位不正”

毕竟总有些硬骨头。

“有本宫在,谁敢说。”

半夜石子落水般的一声轻响,泛起了足以翻天覆地的涟漪。

大瞿最后一任皇帝晏青蔼淹死在了洞庭湖的中心,夜黑风高,虽打捞及时一船人却无多少生还。

长宁帝卿闻之哀痛欲绝,诊脉时查出身孕才被众人极力劝了回来。

帝皇突然薨逝这件事对谁有好处,连街上的三岁孩童都知晓,罗綦的篡位之名再次甚嚣尘上。

但意外的是此事有长宁帝卿亲自问责,负责建造、安排船只的相关官员皆被查处,柳怀瑾也未能幸免,官降三级。

但他半分没有说远在幽都的罗綦的不是,并按原路入幽都,奉帝王传位遗诏上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