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他真的在安排,不可思议的、大费周章的,在安排。
梁空看着她顿住的神情,淡淡问:“应该够贵了?”
骆悦人:“……”有点离谱。
据她所知,这家店是西海岸最有名的日料店,他们不做生意了?就为了来国内做一顿饭?
这远比所谓的包场要更费财力。
骆悦人道:“我以为我们就是去吃个西餐……”
梁空瞥了她一下,要笑不笑地说:“现在喜欢西餐了?几年没见,你有点善变啊,骆悦人。”
“我……”她远不如他自在,稍稍被质疑,连反驳的话都说不连贯,“我没有,我没有变,我一直都喜欢吃日料,只是……你不是不喜欢吃辣吗,我们一起吃饭还是兼顾一下彼此的口味比较好吧。”
他主要是不喜欢芥末,其他还好。
因为小时候身体不好,家里一直用药膳精细养着,胃被养得很娇,长大之后倒不是不能吃,只是不习惯,很多辛辣刺激的食物都会叫他不舒服,他的饮食习惯里,一直偏清淡和甜口。
梁空想起什么,故作欣慰道:“挺好的,现在记得我不吃辣了,以前你给我剥麻辣小龙虾真是剥得又快又好。”
骆悦人:“……”
她那时候不知道,她只是想着要对他好一点,让大少爷在朋友面前有面子。
如果桌上有其他人的女朋友也在剥虾,她甚至会油然而生一种好学生的奋发图强、不落人后的竞争心理。
她要当剥得最多的那个!
太投入太要强了,甚至忘记去留意当时的梁空是什么表情。
只记得他每次都吃完了。
鲷鱼清汤上完,很快到刺身,先白后红,北极贝之后是红肉。
骆悦人发现梁空视线好几次看似不经意地落在她的耳朵,一次两次还好,几次之后,她甚至怀疑自己的流苏耳饰是不是掉了。
伸手去摸了一下,指尖碰到的金属,依旧安稳固定在她耳垂之下,她才松了一口气。
她问梁空在看什么。
梁空视线在她脸上顿了一下,说没看什么。
她这种角度,眼睛睁大看着人,叫他想起之前在洛杉矶带她吃日料那次。
这家店要预约,他突然接到骆悦人在机场打来的电话,哪有什么时间门准备好的餐厅,预定份额还是从他那位懂行的表哥那儿要来的。
陈净野是这家日料店的老主顾,一年前经济下行得厉害,西海岸很多餐厅都面临停业或倒闭。
大概是有情怀,他那位表哥把这家餐厅买了下来,不然今天梁空就是肯耗时费力,花大把的银子,也完成不了这样的人员调度。
梁空记得那天吃饭的时候,她也问了他在看什么。
她问的时候,还在嚼鹿肉,半生,微微带血。
她沾芥末和酱油,吃得津津有味。
望着他时,腮部鼓起来像个白皙汤圆,一双小鹿眼微微瞠大,眸光溪水一样干净。
他当时看着她,勾了勾唇,开玩笑说:“你就一点都没有‘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的感觉?”
她放慢咀嚼动作,露出一脸茫然不解的样子更单纯了,声音软又糯:“什么‘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呀?”
梁空抬一抬下巴:“没什么,吃吧。”
她还是懵的,但又往嘴里塞一块,因为盯着他看走了神的缘故,一点酱渍碰在嘴角不自知。
梁空将旁边的餐巾折一下,给她擦,没说她“残害同胞”的样子,还挺可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