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的她并不像现在这样清贫窘迫,每日有足够的时间看书赏画,她的闺阁生活无疑是闲适安稳的,笔墨陪伴了她从前半数少女时光。
可自离京以来,她已有许久没再碰过字画了。
此刻提笔蘸墨,竟没由来地生出一抹唏嘘之感。
断断续续练完字,温娴停笔揉揉酸胀的右手手腕,等待晾干的时候,她托腮望着油灯发愣,竟开始幻想落笔即可转换成金,如此一来,倒还真的可以坐着就能收钱了。
可这分明就是异想天开,温娴自己都快被逗乐了,把纸折好放进身后的博古架中,转身瞥见上头的几册简装书本,突然灵光一现,忆起几个从坊间听来的传言。
她不太精明的脑袋瞬间变得豁然开朗,看着手边的纸笔,当即便做出一个决定。
次日天刚初亮,温娴就已起身准备梳洗,动作过快,连早膳都没来得及食用,匆匆来到街上,欲寻本地稍有名气的书坊。
她有听过寒门学子为减轻负担而手抄书籍的故事,所以也想效仿一下那些读书人,看能不能在某家书坊寻得一个同样的活计。
可理想是大,现实却很残忍,边境的教学远不及中原那般普及,孩子都是野大的,书压根没看过几本。
温娴逛了两圈也只见到一家老秀才经营的书坊铺子,但只负责买卖和租借,并不雇人上门抄书。
无奈之下,温娴只好重返回去,一路无所事事地打量着周围的建筑,看到来来回回不断巡视的魁梧士兵,低下头,想起了第五辞,但再一抬头,她的眼神由暗变明,一下子绽放出惊喜的光芒。
将士们从军数载,心中难免孤独寂寞,而又远离家人,只能将情谊寄托在一封薄薄的信件中,但如果其中有人不识字,那么写信便成了一件麻烦事,无法寄托思乡之情,只能找人代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