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他设想不错,来人正是赵珩。
第五辞足下一阵疲软,好半晌才稳住身形,重重呼出口气,旋即起身,走至堂下,依照规矩行了一记君臣之礼。
“殿下……”
赵珩俯身托住第五辞的小臂,笑着道:“承安年间的皇十七子早已随着那场大火湮没在人潮中,我孑然一身,不过是个寻常武夫,你且起来,不必多礼。”
“你是君我是臣,大礼怎可废。”第五辞摇头,“况且单论年纪,殿下也长我小两岁,与兄长见礼,自然是越规矩越好。”
赵珩无奈叹了口气,说:“所以你早有准备,便是候在此处等我?”
第五辞坦言,如实道:“我寻殿下数载,自然不会放过任何一次有可能的机会。”
两人最后一次见面,还是先皇在世时的那个秋天,萧瑟的雨季,熙攘的城门,擦肩而过时匆匆一瞥,不长不短刚好五年。
光阴弹指一挥间,陈年的记忆在今晚得以重现,就像是被人揭开一条蜿蜒创疤,撕裂,灼痛,瞬间搅乱第五辞纷乱的思绪。
年少时豪情万种,曾许诺过一句“来日我必助殿下顺利登基”,如烙印般刻在他的心头,至此都不曾忘却。
第五辞在纸醉金迷的都城遨游半生,后又挣扎着从无数恶臭的死人堆里爬起,毕生唯一念想还是少时的那句承诺罢了。
想着想着,耳畔忽然传来几道风吹拂窗牖的飒飒声响,他偏过头,看见赵珩正对着桌案,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