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面一股苦涩的药味,混合着汗液和血腥,房内窗户关得紧实,闷得味道越发刺鼻。
印象中第五辞就老是受伤,打打杀杀的性子没一日身上不挂点彩头,他尚武,也爱拼,打起仗来更是不要命的疯狂。
温娴本是做好了接受一切的准备,但见此情景,仍是不可控地红了眼眶。
床上的第五辞比想象中的还要瘦些,双颊凹陷,嘴唇灰白,整个人了无生气,像是下一瞬就要气绝身亡。
温娴摸摸他的指尖,一片冰凉,又再探到他的鼻下,还好有微弱的呼吸。
若非反复确定他仍有生命存活的迹象,温娴觉得第五辞可能就是一具保存完好、等她过来认领的尸体。
推开窗让清风驱散屋内的味道,温娴倒了杯茶想要给第五辞润润唇,这时身后却忽然传来一道微哑的声音:
“该喝药了。”
一位身形瘦削的老者缓缓走了进来,他年纪有些大,脚步甚是迟缓,颤颤巍巍端了一碗药,黑糊糊的,老远都能闻到一股苦味。
温娴接过:“我来吧。”
老者点点头,把药放在床边,轻掩上门退了出去。
温娴就这么守了第五辞一个晚上,次日晨起,看见老人家正坐在门口浣洗衣裳,有些不忍,拿了银两欲放他归家。
老者连连摆手,声称自己不是贪图钱财之辈,他无儿无女又没有家人,此前不过是第五辞军中一个看管后勤的马夫,跟着打仗勉强混了一口饭吃,如今见到第五辞遇难,说什么都要留下来照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