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女多虑,我若当真一开始就算计你,大可不必赔上自己性命。船翻实属意外,我趁机杀你才是真。”

她冷嗤一声,要信不信,大眼往上一翻,唇角含着嘲弄:

“这大泽是你们徽国养身立命安居乐业的护国河,你当真会不知里头的凶险?还有那只鹞子!你分明与它相熟!”

要说楚衔枝坐稳太女之位十七年,靠的不仅是厉害的爹娘,更脱不开她本人的能力。她自小就是个唯利是图的人,一但有想要的甚至可以明里暗里不择手段,脑筋转地还很是灵快,人与人间那点子事观察几回便大致能得出个论据。

那只该死的鸟,从前她从未留意是因为得来徽世子裴既明相关的情报中根本没有这一项。

徽王第七子,故去王后所出。自小聪颖好学,善诗词歌赋,喜静,不食人间烟火,乃是举国上下心中那高岭之上最不可触碰的雪莲。

淡漠孤高如斯,一个连秋猎时都不愉拉弓的坠世仙君。不似旁的兄弟般豢养嫔妾宠物这事更是人尽皆知。

她派探子几次观察,当真确认了这些,可说已经掌握了满王宫里的动向。

万万没想到。这徽世子暗地里藏了一手,直接要她性命!

楚衔枝右手直弯曲,下意识地去抠袖中匕首,却一顿,心头大震。

袖子松垮,哪里能摸到匕首一分一毫?

他见楚衔枝那小地快要不可察的动作,眼中划过一丝讥讽,垂下长睫:

“我与它并不相熟,太女知道的,裴某从不养这些东西。眼下太女还是莫要动的好。你在水中浸泡多时伤及了肺腑,若企图胡来…怕是要连心脉都受损。”

楚衔枝自然知道自己的身体如何,她初醒时,稍稍一运气丹田里便绞痛不休。若不是她自小跟着父君习武大约这时伤的可就不止肺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