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王八,这些鬼怪,你的本事,孤,全都会忘干净。”
一朝储君之诺有多重,她今日的这番话的意义有多深,任谁都明白。裴既明心头渐沉。斟酌一刻,终究还是默道:
“却要让太女失望。我并不会巫术。”他在楚衔枝惊异的眼中顿了下,面色骤浮一抹浅的快要看不见的寒凉:
“方才两道金光,只不过是我以血为引请得隐世仙人出手相助罢了。
我不知你从何得知巫术这一事,裴氏确实养巫,但这养,非豢养,而是供养。所谓巫术巫师,不过是通达仙人的媒介罢了。我裴氏开国太1祖幼时无意于山野间窥得一处仙府,当年正值群雄纷争的乱世,他流离失所,仙人见他凄惨便出手相助。
太1祖…三跪九叩,求得仙人一信物,应他心愿,大难之时以信物通达心意,仙人必会出世相助。这才有我徽国。
所谓的巫,不过是太1祖后来搜罗的略有仙缘的寻常人,借用萨满形式,配傩面,日夜供奉信物,行舞燃香感念仙人恩德。
此乃我族秘辛,历来只有储君可知。然我也不过储君而已,所谓信物到底是何非我能知晓的范畴。只是承袭仙决,危难时念决画符可请仙人相助。次数有限,唯一的一次已经用完。”
他头一回说出这么一长段话。
楚衔枝听得几度锁眉。她费尽心思…一次又一次的试探,竟然却只是这样的结果么?嗓中腥气弥漫,楚衔枝强咽回去,默了会硬声:
“罢了。”
裴既明敛去眸中深色,又在周遭看了一看,忽地脚下一空,他凝眸,蹲下一看,原是石门前有一块石板,下头空着。因他反复行动,承受不住碎裂了。
里头碧幽幽的,有一本书。
他小心拾起来,书竟然完好,只是封皮上沾了点青苔。楚衔枝拧眉:“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