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晋皇宫里唤我太子叫人听见了,小心你我的人头。”
枳迦一愣,忙拍了两下嘴巴。
一晃便是到了晚上,用过饭,净过身。裴既明批一件长衫点着灯看书。枳迦太累,裴既明从不苛责下人,由他睡到偏殿里去。
看了几页,裴既明却又看不下去。索性开了窗子抬眼望夜空。星点挂在上头,边上一弯勾月。
他慢慢揉揉太阳穴,眨眼的功夫,桌头花瓶里那光秃秃的小枝丫正对着他。裴既明莫名不悦,将花瓶干脆摆到床底下。动作间玉白的颈在月色下泛着玉一样的润色。
偌大一座皇宫的夜晚,竟如此寂寥。与徽王宫相同,却又大大的不相同。
至少那里是他自小生长的家。而这里,是囚笼。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口蜜腹剑的楚衔枝这一路上都未曾和他说过一句话。
现在看来当时的数个诺言当真可笑。偏偏他却信了。
窗子吱呀。他也感觉到疲惫,无数的心事压在身上。真是个神仙也要累。
轻抚了抚腕上碧合珠,裴既明浅纾口气,便过去要放下窗子。
忽地,一只皓白的手啪一下抓住窗檐,细长却有力的五指并齐向上一抬,将窗户开地更大,晚风哗一下涌进来,吹拂地他长发飘动,轻轻低下眼。
月色皎皎,恰有清风一解燥。他眉心拧起来,下一刻却随着手主人没憋住的哼笑声慢慢舒展。
裴既明不曾压住唇角的微扬,有些愠怒,有些无奈地一叹:
“太女。”
手的主人慢慢冒了头,黑压压的发不似白日的笔挺,松散了些。鲜妍的面容猛地就凑了上来,丹凤眼被月光映地清亮,什么阴霾都能被这目光照散。她歪着头,趴在窗上颇有纨绔弟子那味地啧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