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侧目夫婿一眼,笑一笑,悠然自得地等着看。
裴既明喉间泛腥。
今日这一遭他料过,却来得过快,猝不及防。
是楚衔枝言明的么?
不会。她虽不择手段,却不至如此。
裴既明呼吸微浅。他早该知晓的,摄政王眼线遍布九州。
碧合珠似是感应到什么,突然缠紧他手腕。裴既明默了一息淡然抬眼:
“摄政王已知我裴氏祖上仙缘,裴某无他可言。父王气急攻心,非我能左右。玉玺不在我身,非我能藏匿。
然百姓苦难皆入我眼、耳、心。君为舟,民为水。百姓载我裴氏百余载,我理应为徽国上下筹谋。太女非黄口小儿,又如何不知我所思。林中有诡,亦有奇缘。我二人皆守口如瓶,因不能说。太女与我放下嫌隙为友,不过都不愿天下大乱。
若陛下与摄政王执意,可寻得道高人前来一探。
裴某只应诺,守诺。”
枳迦睁大了眼睛。他快撑不住了。自家太子怎么却还能这样淡然自若?
上座二位听得他潺潺言毕,俱都神色微妙。
裴既明一双绀青的眼莫名泛着星点清冽的幽光。静立其下。
着一身山岚,宠辱不惊。
一如传闻的那般,他是一尊无悲无喜,静听百姓苦难的神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