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既明瞥眼床脚那根光秃秃的枝丫,抚了抚火辣辣的左腕淡道:

“自然不是祸。若是,你也进不去。只是摄政王之可怕远盛传言。”

“那…太女会不会?”

他沉默了下,笃定:“不会。”

待蟠笕回时,太晖殿里女帝抿一口茶润了润嗓,道:

“二哥以为这世子如何?”

“善心术,善谋略。可惜孤高太过,当不得杀伐果断的皇帝。”摄政王幽幽支首,若有所思。

女帝不置可否,瞥一眼空空的殿后,见竹下人影不见,摇头:

“和光这自小爱偷听的性子可真叫人讨厌。清儿也与她一般,只会学坏。”

摄政王冷笑一声,瞧着女帝板了脸。女帝有所感,笑眯眯地顺他毛,二十年如一日:

“二哥这样看我做什么?横竖二哥当惯了恶人不是么?何况你分明也想考量他。三月后便要公开选驸马,我只这么一个女儿,自然要尽量叫她欢心。再说当太女何等不易?这个虽是质子,不过也是和光第一个主动亲近的男儿。便塞进预选名单里头吧。”

他剐她一眼,伸手夺过九龙杯,叹谓:

“也罢,只要能衬地你白,我黑些也无妨。只是驸马绝不可能是个质子。阿皎,你心里要有数。”

东宫夏夜,楚衔枝站在月池旁听底下虫哈/虫莫乱叫。荷花才露尖尖角,清风裹着水汽袭来,好不舒服。

听完一直等在宫外的林羞花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述职,楚衔枝嫌弃地将人赶了出去。理了一下午芝麻破事,终有功夫歇一歇。让念霜回去不许过来,楚衔枝解了扯地发根疼的金冠,卸下一身疲乏静静坐到月池边吹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