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霜瞧着她多年未见的松缓的脸,那满腹的纠结忽而就说不出口,愣愣点了点头。

楚衔枝满意地笑了,昂起头扬唇,又是那骄傲尊贵的皇太女:

“孤这里没有喜欢不喜欢二字,你却是要有的。总不能叫你七老八十了还伺候人,像什么话。等孤即位了啊,定要将这些狗屁旧制都大刀阔斧的改上一改。”

她清越快活的嗓音跳动在这烈日里,撞得满怀欢愉:

“孤的天下必定是个盛世!到时百姓苦难都要化作烟灰散去 ,再不留踪影。”

日头越发毒辣,已近六月底。宫里先前因太女回朝蔓延的热闹早安安静静地消散了。那位质子更是静默地像一道影子。又碍着规矩,质子能走动的地方就那么些大,不少宫人起初还偷摸来瞻仰瞻仰世子风采,却常常见不到人,现下也都不来了。和清宫被忽略个彻底,守门的两个小太监日日垮着脸,要死不活。枳迦高兴没几天就被打回原形,真个苦闷。

太女怎么从来不来看一看世子呢?

宫里开始有了别的热闹。属国要来朝贡,随后太女选驸马在即,全都准备了起来。东宫里日夜有人进出,后花园的花一茬茬地换。满朝文武也躁动不休。

处理了些死囚的功夫林羞花照例来述职,“殿下,秘密搜寻的能人异士属下倒是找到了几个。在路上呢,还有个三四日许就到。属下安排了别院,到时藏在里头。 ”

楚衔枝还算满意,下一刻眉眼又肃杀:“那野林子真没有什么庙宇?”

“当真没有。山底下也根本不见人影,只有座破了百余年的院子,里头几具烂地不成样的白骨外加一个破木偶。大泽也不那么湍急了,属下猜测定是里头的大王八跑了。”

“嗯。”

“那徽世子殿下就这样冷着?属下斗胆问一句,您不是对他有些意思么?”

楚衔枝顿了下,冷冷刺了他一眼,挑眉冷嗤,想到那多日未见的人,不知为何觉得厌烦:

“你们都觉得孤看中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