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
那手力透纸背的瘦金字,竟也得写出这样直白大胆的几句。
他耳根轰然烧红。牵连地他两腮都难以启齿的发热。
如…火烧身。
裴既明指节泛白,用了自己都不知轻重的力,他慢慢稳下心。
她竟不在宫内。难怪写信…说来也去了好几天。
他仔细凝着这封信。心中升腾出一抹隐匿的殷切——想知道她去定州做什么。又在定州的哪里,因为什么写下这两封信。
室内静寥,但闻衣衣裳磨纸的梭梭。
枳迦揉着眼出来小解,发现今日窗子开地真早。天都没亮呢。
往里头小心一瞧,他崇敬地收回眼。
世子不愧是世子,勤勉好学。这不,大早上就开始练字了呢。
若说真,这时乔装做乞丐的楚衔枝可根本没有闲情写劳什子情诗特地寄给裴既明。
那日见那骇人的尸山,又知定州城原来背后有异士卜卦相助,他们四人便只能分两头躲开。躲了一整日追兵才抢了出城百姓的衣裳,夜渡高墙。
她并摸不准自己这番行动有没有被那人口中的异士算到。然别无他法。
定州之害超乎所有人的预料。除却城中人,往后郊外乡下的百姓竟然都不能算作人,遍地浮尸。
他们短暂进入的那村子也诡异地很,人虽都活着,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似人非人。比之那两个夜叉都好不到哪里去。
祁猷在分别时郑重地猜了句:“太女,恐怕是疫病。我听闻赤脚医师说过些怪病,尤其是疫病,能将人五脏六腑都溶了,把活生生一个人变做怪物。我们最好还是买些雄黄随身带着,这里太蹊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