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警惕地过去看一眼,却一顿。随机窗后响起一阵爪子敲木头的脆响。掀开木窗,赫然是多日未见的鹞子。
楚衔枝捏着这张信犹疑地审视它一眼,鹞子歪歪头,忽地用喙啄了下纸面飞跑了。留楚衔枝一人盯这好无厘头的问安信。
她来定州之事知晓的不超过十人,裴既明绝不可能有所了解。
那这张问安又是为何?误以为她在宫中,多日未见主动放下了身段?
不,裴既明那清高极了的不可能如此。
她千百个心眼琢磨的时候,远在皇宫的裴既明倒是与她颇心有灵犀。
他一字一字地仔细阅着送来的第三封信,枳迦要进来添水时被他赶走,只怕他瞧见自己浮红的脸。
裴既明心绪不宁。
因她说:【定州此行艰难,轻易不能言说。幸好念及你时心头终缓。部下粗鲁,真不若你养眼。此地亦无旁乐,唯有碧荷极妙。
菱叶萦波荷飐风,荷花深处小船通。逢郎欲语低头笑,碧玉搔头落水中。
不过这定州姑娘倒不似诗中羞怯,反而大胆。遇见心爱的郎君便要扑上去,好不生龙活虎。
若你在,我又要折一枝芙蕖赠你。索性你不在,正好叫我懒怠一把。
池中有一连理素蘤,傲然挺立,当真衬你。我惜爱,特叫人好生养起来。见它便如见你。
既明,吾念。】
一字一句,跳脱又兼带一国储君的稳重,隐有挑拨他的蓄意,一眼看来偶有啼笑皆非之意,叫他有些被冒犯。可鲜活地仿佛是楚衔枝亲口在他耳边笑嘻嘻说话。
眨眼间,又好似回到一月多前他堪堪入宫,独身坐于窗下。楚衔枝忽然闯进来,卷进一室晚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