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是你爹。”
衔枝攥他衣裳攥地更紧,叫裴既明那双短靴都露了出来,顺带还能见到底下的长裤。
她却不知这举动有什么不对似的,压抑不住腹中的难耐,同小时候一样蹭过去抱住他的大腿,屁股坐上两只脚,仰着头只认真道:
“枝儿想吃碧梗粥。要放了酒的,香。”
说罢一吸溜口水,满脸的馋像。
裴既明感受着脚面上那不轻的分量,霍地哼一声。
“真以为这样就能彻底逃脱罪责了?”
衔枝莫名其妙,把脸贴在他大腿上,脑中快速地琢磨起来:这个人气质同爹虽像,可好像却不如爹好对付。
依照那本破破烂烂的孙子兵法,她不曾用上以往的撒泼打滚,反而示弱给他看。
可这个人竟然一点也不吃她的招。
若是爹,虽要骂她,但也已经将她提起来臭着脸取粥喂了。
家里穷是穷,可爹娘惯她呢。
虽不知为何会在此处,但眼下无旁人可帮忙,她舍一舍尊严卖个乖也不是不行。
于是脸上更装出一副呆傻模样,更抱紧了他那双有力的长腿。仅剩一魂一魄的衔枝攀着他左右扭动,哭闹着:
“枝儿饿啊!”
裴既明眉梢吊起,渐有隐忍。
“下去。”说罢便拎着她领子向外扯。
衔枝慌忙抱住他的手在怀里,胡乱磨蹭,介于少女与女人之间的嗓音一声一声地唤,恰如弄风的嫩柳条,上粘几片迤逦红花:
“爹,枝儿许久没吃过饭了。隔壁家小栓子吃上了新鲜稻米呢。枝儿不想吃掺泥巴的黍了…”
“爹啊,爹!”
“枝儿饿啊!枝儿不想逃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