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莲怔住。
“不过倒也不枉,你怀他之骨,存他之忆。若还盼着活,盼着她也活。就吃下去,从今以后听命于我。”
少年顶着满脸血污,愣愣瞧着眼前悬浮的妖丹。竟才知原来自己一直身处陷阱。
但,别无他法。
他已然堕落了啊。
带着她杀出望仙谷那日,后头许多弟子哭了。
他没有停下,只背着鹤唳,最后道了一声:
“道莲已死,我名寂无。”
寂兮寥兮,虚无道也。
他带着她一路杀伐,求密法,夺良药。却始终无法让她重生。甚至丹药稳不住身子,开始腐败。
已经声名鹊起的寂无捧起她,时隔三年回到了初见的地方。
杀了上来挑架的夜叉,霸占了神君庙。他本要将她放回冰棺,却发现一到此地,她便不再腐烂。
寂无不想离开她,打碎那尊古老的神像,尊崇地将她摆了上去。
他疯狂地猎杀妖物做丹药置入她舌下,很快稳住她身子。
可日子久了,“我不再满足。仿佛,我生来就爱她。”
他对她那难以启齿的欲望,不知何时一日比一日更盛。
寂无想一寸寸地亲吻她,一点点地抚慰她。
他爱一具尸身,病态,疯狂。
他不愿有人窥见她。他只想,金屋藏娇。
可他却又开始恨。恨自己为什么一发不可收拾地珍爱她,恨她一个早已死去的人为什么夜夜入梦来。
梦里的她从不说话,只是沉默地看着他。
他有时会瞧见零碎的景象。
湍急的河流,纤瘦的腰肢,牵连两人手腕的红绳,缠绵悱恻的洞房花烛。
这欲念一日一日地增长,是不尽的野草,烧之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