枳迦日日听得心烦,没法,今日磨磨蹭蹭地来壮胆问一声。
裴既明睨他一眼。
枳迦讪讪:“诶…?”
裴既明放下了素碗,翻看起书。
枳迦斟酌:“您十万年前编纂的这本道法祁燮上仙也日日看呢,那叫一个忏悔,那叫一个诚心…”
裴既明慢慢放下书,凤眸里涌上暗色。
枳迦立马噤声,小碎步挪到外头去。刚走到殿门口呢,那偏殿里的门便哐啷哐啷摇起来,枳迦瞬间头大,吊着嗓子骂了一句:
“作死呢!不是清早才给你吃了肉圆子,又要什么?吃吃吃,就知道吃!”
裴既明继续阅书,顺道听偏殿里那油嘴滑舌惯爱赖皮的央求:
“叔,放我出来找爹!”
“哪个是你爹!还想认我家尊上当爹,美得你!纠正两个月了还不听?再这样给你吃莲池里的臭泥巴!”
枳迦一听这家伙就来气。
自从她失了神智,便日日吵闹着要吃东西。
初时知道羞,只说要吃白馒头素包子。后来越发不要脸皮,什么鱼肉猪肉羊肉鸡肉鹅肉什么都馋,不给吃便叫。
成天扯什么“枝儿没吃过”,“枝儿肚子饿”,“爹爹最好了”,“叔你长得真俊俏”。
枳迦听罢,回回都面上板正咳一咳:
“我知我俊俏,你以为你夸我夸得天花乱坠我就依你了?这三十三重天,就是颗莲子都是辟谷的。哪里来的这些凡尘东西。”
然,帝君对此不作声,他被扰地烦了,只能任劳任怨找贪吃的赤脚大仙采办,累得天上传起他口腹之欲未消,好生丢面。
每每将东西摆到她跟前了,她狼吞虎咽地同他卖娇,说叔叔真好,枳迦便翘着嘴角,哼一声:
“你乖些便还有。你不乖,哎!做什么把脏手擦我身上!看我不打烂你的手!”
便是这般,吵吵嚷嚷地过了两月。从来都冷寂的三十三重天时不时热闹起来。枳迦有时气地发笑,便同她拉来扯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