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一叶池水过来。”

说罢,那窗子啪一下打开,掀起一阵风,吹地衔枝整张脸都露在外头。

衔枝心一跳,木愣愣地寡着脸转头,突然就瞪圆了眼。

裴既明松松挽着发,与她紧紧一窗之隔,正侧首,支着脸瞧她。

入目,浅色的薄唇,挺立的鼻梁。沾着不晶莹碎屑的手…

衔枝立马停住继续往左看的眼,颔首:

“是。”

摘了一片莲叶,她舀一叶水,碧绿的叶子上滚落着圆润的珠子。由白皙细长一双手捧着送到他眼跟前。

裴既明睨眼荡动的池水,叶子在抖。

他顺着往下看,衔枝两条小臂光明正大的露在眼下,同一片碧色正相称,很嫩。

她垂目低首,恭恭敬敬,没有一点不规矩。

裴既明的目光只能看到她浓密的窄小的发缝。她长大后有一头极好的发。光滑顺亮,仿若几片云挤在一块。

大手这才从容不迫地移去,绕开叶子摸向叶茎,五指慢慢张开,拖上莲叶。衔枝感受到叶子在动,一股清浅的冷香随后扑过来。凉寒的手缓缓接过莲叶,她心里摸准时机正要放手。谁料叶子突然往下一坠,水在上头来回荡两下。竟是又掉回到她的手中。

她眉头一蹙。

一点细腻的寒意突然触上她的,半点不见急切,缓缓贴着她的几根手指往下移动。若有似无,时不时便碰到一块。

好似被冰冷的蛇信舔了一口般,衔枝蓦地恶寒,猛地瞪大眼意识到——

那是裴既明的手!

她喉间涌几下,头皮发麻。不着痕迹地把手往两边挪,拖住莲叶的边缘。那寒凉的触感这才消失不见。

衔枝心头松了口气。不禁嘀咕,这人要做什么?

好生恶心。

她…竟是无比抗拒这个人的一切。

正琢磨如何摆脱,手上突然一轻。响起裴既明淡漠的好似什么都没发生的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