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审视她。
衔枝的眼眨了眨,慢慢重新对上他的眼。
他坐在窗下,清贵淡漠。手边还放一本书。
她小小恍惚了一下。
这场景莫名熟悉。
见她走神,裴既明蓦地出声:
“人虽在, 心却飘出了天外。你,还留恋人间?”
衔枝红唇抿抿,暗恼他威胁,只好慢慢把眼珠子游回来,看着他压迫气息十足的眼, 心跳如擂鼓,一字一句:
“直视神尊属为不敬, 不遵天规尊卑, 罪徒是以回避。”
他依旧不放过她, 继续讥讽:
“你也知道规矩二字?”
“罪徒从前愚钝, 已在改过自新。”衔枝把眼转到一边, 低声。
“好。你要如何改过自新。”
悄然蹙了一瞬眉,她道:
“罪徒…愿受尊上一切责罚。”
那人伸出戴着玉珠的左手,撑起脸, 偏头扫视她, 忽地嗤一声:
“我, 责罚?如此说来倒显得是我蓄意刁难一个小弟子。”
衔枝拳头发硬,又低下头匆匆:
“罪徒不敢。”
裴既明的眸子冷了一瞬,似是不悦衔枝此举,默了一会,骤然毫不留面:
“为何不敢抬头?这般爱活在阴影里头倒不如不做人,去做鬼。”
胸膛一沉顿,衔枝陡觉面上难堪。却依旧低着头,索性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