衔枝眸子一凛:“你入了谁的躯壳?”
念霜一滞,忽地转身就走:“我无需告诉你。你只肖知道,杀了这阵法里的阵灵捣毁毗蓝净释天便能出去。”
她脚一顿,又深深看衔枝一眼:
“若我有那样的生父,被枉死人族血魂的滋养长大,我绝不会厚着脸皮继续活在世上。”
这里是阵法?
衔枝微怔,后头几位正布法的仙家齐齐看向她,眼中意味深长。
她别过眼,方才一直压抑在心的一切此时又汹涌地随时要破土而出。
从未有过这样的负罪感。
可她是毗颉之女的事已经板上钉钉。这里的所有人都知道,都明了。从前她发的毒誓在铁证如山的事实面前陡然荒诞又无稽。
甚至,可笑。
她不是自以为的贫苦出身 ,反而竟是夜叉王毗颉的亲女,曾经位高权重的一族公主。
真是从前做梦都不敢想的事。
衔枝的心脏又开始发痛,她轻轻喘了口气。周遭越来越多的生灵被聚集到此处,一见她这张脸,顿时叽叽喳喳惊起一片,无一例外无人来理会她。俱是厌恶又憎恨。
不认识的小仙家们凑堆,念霜安静地立在中间,认真听他们商讨如何破阵,时不时还指着她斜眼。
衔枝抿唇,无视他们,默默走到角落里蹲下,抬头望天。她睫羽扑了扑。
阵灵。
还有昧琅所说的机缘。
应当不是她一个人的机缘。念霜人在此处,必不会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