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条命建立在太多无辜的生命上。
衔枝从未有过这样迷茫的时候。
从未。
她一时眼红,正在这出逃无望的泥潭里挣扎时,毗颉坚硬的下巴抵了抵她厚实的发顶:
“过往之事皆过往。你无需自责,该担的罪我已担下。如今的夜叉一族与我的理念背道而驰。
我不会放任他们。和光,且放心去做你想做的。”
衔枝的手被摊开,有力的长指缓缓在她手心画出一个“心”字。坚硬与柔软相触,衔枝掌心麻痒。
他缓缓启唇,沉重却柔和的,隔了二十万年才能对女儿亲口说出祝愿:
“法喜如雨至,菩提心似火。”
天上,祁燮养好身上伤后来了几趟三十三重天,皆不曾发现师兄踪迹。
他绷着脸,心情不妙。收回来的木偶一问三不知,竟以为戚念霜是衔枝,气地他当即就烧了。
九重天上丝竹仙音,上千个小仙娥翩翩起舞,他听罢灵官来报的讯息,眉头一蹙。
“念霜竟有那身份?不是说这一次登仙就是了?她还是劳什子我老爷子的门生的遗孤?”
灵官捂着屁股上的毛,恭恭敬敬地传达所知的消息:
“是的,未料那凡人弟子竟是早年菁华仙子的残魂转世。可怜她来拜见帝君的路上便死在毗颉手下,魂魄沾染了夜叉的煞气,徘徊十几万年才得以投胎入轮回,世世代代苦修,最后修得圆满。渡这一劫,重归仙班。”
“竟是这样。”
祁燮抱着手,“你说那门生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