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久到毗颉上来唤她:
“和光。”
衔枝如梦初醒,抬头, 父亲凝重担忧的面容近在咫尺。她恍惚了一瞬, 抓紧碧合珠, 仓促抬手摘下耳后的海棠花。
一直长跪不起的枳迦突然发狠,踉跄着爬起来抓住衔枝,状若疯魔:
“尊上是为了你!尊上是为了你!!!你当时若不莽撞徇阵,他如何犯得着劈开洪荒!最后关头你连一句好话都不肯说!
怪我!怪我!我从前本不同意尊上沉溺情爱,可我想着他孤寂太久,我怕他也同那些大神一样迷失本心,我真心想撮合你们!”
“你随我去见他!你去见他!”
衔枝被他扯地险些摔下去,毗颉忍无可忍抓住枳迦的手:
“够了!和光以身徇阵还不能如你的意吗!没人让他豁出一切!”
枳迦被斥地一惊,迷茫地看了面前的父女二人一眼,忽地又哭又笑:
“不愧你们是父女俩,都一样没良心。”
毗颉手一僵,枳迦冷笑,哗一下甩开他的手:
“你同尊上当了那多年的好兄弟!他是看上了你的女儿,那不也是你的法相造的业?你要恨去恨法相啊!拿我们尊上撒什么火!好了,现在你们满意了,尊上魂归洪荒了!天下是你们夜叉的了!”
他转眼,俯视衢山岛那些前来洒扫的仙娥。见她们时不时朝着望一眼,又一声嗤笑,揪住衔枝便腾云:
“随我上濯碧宫!你来看啊!”
毗颉在后,面色一沉欲打开他的手,枳迦怒瞪:
“若你还有半分情谊,就不要拦着我这一趟!”
他眯眼,一直沉默的衔枝突然道:
“爹,让我去吧。现如今没什么人能伤得了我了。娘还在下头,莫要让别人寻了可乘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