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叹, 感应两把, 那两道分散的气息都很平稳,于是继续埋头处理政务。

一晃,春去秋来,蛮荒之地长满了硕果。妇孺们学会了冶铁筑金。

抱折子的小婢女初时还怕她,后头也敢一起发牢骚了。什么今日的粮食少了,又有人起心思想回天甚的。

衔枝懒洋洋地嗯声,倒真是想走,可担子全撂到她肩膀上,实乃是腾不出身子。

也不知怎么的,枳迦来拉她几次无果,自己撂挑子不干下去找帝君,灵官们这下叫苦连天——谁来干活啊?

不晓得哪个坑货,翻出什么旧事佐证夜叉王女与崇华帝君之间天定姻缘,甚至掏出话本子一一列举,天帝一咂嚒,可。

“王女如今率领蛮荒,开垦荒野,也是一方君主。又与帝君天作之合。帝君为王女自请受罚,爱情感天动地,表率也。王女代夫处事再合适不过。”

衔枝摸不着头脑,牙痒痒哪些人这样缺德,那些折子就同洪水似的扑来。

咬牙切齿处理了十年,衔枝终于培养百里汀岚成材,命她代政一月,郑重其事地取出情丝,看了眼水镜中爹娘的模样,决定去人间看看他们,顺道散心。

照着派去看管爹娘历劫的侍从的消息,衔枝骑着长大了许多的老虎往下走。孰料老虎半途捉鸟,跌跌撞撞,衔枝手一松,怀里那情丝被罡风吹得呲溜一窜,心口一烫,随即进了她的心。

衔枝眼里含一抹痛恨的泪光。大力揪着老虎的耳朵落到了一处叫不上名的地界。

时光荏苒,什么都变了。新一代的王朝更替,衔枝已经说不上来名字。

捏个决跑去茶楼吃了点茶,衔枝坐在犄角旮旯里头听戏。撑头看着大街,琢磨着老爹在哪。正巧就看见一熟悉的身影。

少年郎抱着书箱背对着她在书摊前同人争地面红耳赤,衔枝摸了摸还在发烫的心口,眸子陡然放大,她一瞥,今日没带那条发。不好立时感应。

于是化出一身绛红色的圆领袍,红玉簪绾好发,做出个翩翩公子模样去凑热闹。

她大摇大摆过去,一侧脸,刚要搭话呢,饭馆里冲出个葡萄眼的姑娘,抓住那玄衣少年的领子就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