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天色,确实早过了大理寺下值的时辰。
她攥了攥手中书卷,收回视线,侧眸问丫鬟:“何大人可是派人来知会过?可曾说起案子的事?”
爹爹被押送入京已有半月,她不能不担心。
原本盼着,何大人能念及当年她赠金赴考的恩义,在爹爹的案子上周旋一二,莫让爹爹蒙冤定罪。
可数日来,除了收留她在这僻静的宅院中,何大人并未带给她任何有用的消息,哪怕只言片语。
她曾担心得坐立不安,试图走出院子,却发现外头有人把守,根本不许她出去。
何大人不让她走出这处院子,口口声声说,是怕她被三法司的人抓去。
洛霏霏隐隐察觉到不对,又怕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心里盼着何大人再过来一趟,她想把话说清楚。
若对方实在为难,不能相助,她便不强人所难,早做旁的打算,总好过在此枯等。
“案子有什么可说的?不是洛知府自首请罪的么?杀人偿命,天经地义。姑娘可别仗着大人仁义,挟恩图报,断送大人前程。”丫鬟不冷不热顶嘴。
睃一眼榻几上全无热气的饭菜,没好气道:“姑娘若不吃,奴婢便收下去,还有旁的事呢!”
洛霏霏微微抿唇,坚定反驳:“我爹并非凶手,还请慎言。”
“嗤。”丫鬟哂笑,上下打量她一圈,扭着腰往妆台侧走去。
妆奁里的钗环珠翠,皆是何大人置办的。
无功不受禄,更何况洛霏霏是有求于人,此人还是她手帕交萍娘的未婚夫婿,她从未多看那些饰物一眼。
几日下来,丫鬟已知她心性恬淡,不会告状,心思不由活络起来。
当下便坐到妆台前,自顾自在妆奁中挑挑拣拣,时不时对镜在自己发间比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