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李四领命出去。
又一位护院小跑着,错身进来,慌慌张张道:“大人,不好了,长公主驾到!”
“长公主?”何绍梁神情骇然,慌忙伸手去扶跪坐地上的丫鬟,沉声威吓,“起来接驾,若敢乱说话,当心本官割了你的舌头。”
丫鬟似丢了三魂七魄,木然地起身。
“梁郎要割谁的舌头?”一位珠翠珊珊、通身富贵的女子扶着宫婢的手进来,目光落在何绍梁身上,笑如牡丹盛开,“娇滴滴的美人,便是烧了你这不值钱的宅子,也不该这般狠心。”
“长公主说笑,微臣只是教训一位不懂规矩的丫鬟罢了。”何绍梁唇角挤出笑意,负于身后的手悄然攥紧,泄露几分隐忍。
“丫鬟?是吗?”长公主抬抬手,便有宫婢递来手提珠灯,靠近未及起身,瘫坐在地的丫鬟。
丫鬟嘴里仍塞着棉巾,泪痕斑驳的脸上,赫然印着一个巴掌印。
长公主略欠身打量她一眼,站直身形,走到何绍梁身侧,带着金累丝嵌宝护甲的手,旁若无人抚上何绍梁侧脸。
“梁郎素来温文尔雅,私底下竟会打女人。”长公主尾指微翘,轻轻拍几下他煞白的脸,“听说梁郎新养了一位外室,美貌纤妍。来,让本宫瞧瞧,是怎样的花容月貌,迷得梁郎乐不思蜀。”
“微臣不敢。”何绍梁折腰施礼,姿态极恭敬,“臣待公主绝无二心,定是有人嫉妒臣,从中挑拨。”
话音刚落,原本轻轻抚在他脸侧的手,忽而扬起,重重扇过去。
啪地一声脆响,尾指护甲刮过他下颌,带起一串血珠。
“本宫深夜而至,不是为了听您说这些废话。”长公主接过宫婢递来的丝帕,擦去护甲上的血珠,又抬手将丝帕重重按在他下颌伤处,“你若不要前程,尽管一味护着。”
听出她是有备而来,不是轻易能糊弄的,何绍梁当即跪地告罪:“长公主息怒,微臣只是被那贱人蛊惑,一时迷了心窍。非是微臣不肯相告,而是那贱人纵火烧宅,趁乱逃了。”
说着,他抬眸望一眼长公主,心一横:“眼下,她有贵人相护,微臣也拿她没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