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侯逗你罢了。”顾玄琢牵了牵唇角,抬手将盏中酒液饮尽,姿态潇洒不羁,“这点小伤,不等涂药便结痂了。”
将铜盆放到桌上,洛霏霏略倾身,借着月光看了看他伤处,还真是。
他的说辞前后不一,可洛霏霏听得出,此刻才是他真实的态度。
外头对侯爷褒贬不一,她却渐渐感受到,他不是坏人。
“多谢侯爷大人大量。”洛霏霏忍笑,仍是将棉帕没入水中浸了浸,略绞了水,捏着棉帕冲顾玄琢道,“只是刺伤朝廷命官的罪名,民女实在担当不起,还是替侯爷处理一二,早些恢复,民女才安心。”
言毕,她倾身凑近顾玄琢,将帕子在他面前晃了晃:“劳烦侯爷略抬抬头。”
她面色如常,盈盈水眸中却藏着笑意,眼神清亮亮的。
忍笑的意味这样明显,顾玄琢哪里瞧不出?
小娘子长本事了,宽待她一二,她便敢来捉弄他。
顾玄琢瞥一眼那湿漉漉的棉帕,捏着棉帕的细指沾着水痕,葱段儿似的。
他放下酒盏,神色如常。
不甘示弱扬起下颌,将伤痕暴露在她眼前:“却之不恭。”
本以为他会拒绝,没想到,他竟很配合。
洛霏霏愣了愣,只得老老实实将沾湿的棉帕轻轻压在他伤痕侧。
细指轻轻抵着棉帕,一点一点将他伤痕侧干涸的血迹擦净,那条细细的伤痕便不那么显眼。
“好了。”洛霏霏站直身形,将棉帕放回水盆中,坐到对侧条凳上。
“多谢。”顾玄琢目光往玉瓶上落了落,见洛霏霏假装没看见,他也没再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