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让你娶大家闺秀你不愿意,眼下倒被人勾了魂。”话赶话,她真有几分生气了,“说说,昨日我在灶房见着的那位新来的厨娘,是不是她?你倒是护得紧。”
“果然逃不过祖母的法眼。”顾玄琢笑着哄,怕她气出个好歹来,“她脸皮薄,身子娇弱,又染了风寒,现下正养着,等她好了,再叫她给祖母请安。”
老夫人细细回想,昨日见着的美人,看起来确实有些纤细柔弱。
去一趟刑部就吓病了?
来之前,玄瑜确实说过,玄琢请了一个女医入府。
若他自己有恙,来的必是刘太医,女医显然是替那内院女子请的。
这个孙儿性子最冷,他有心仪的姑娘,她自然欢喜。
虽只见过一面,可那姑娘确实招人喜欢,偏偏她的来历让人头疼。
“玄琢。”老夫人忽而正色,神情端凝,“你可知,顾家没有纳妾的恶习?你叫她来给祖母请安,是要娶她做正妻?她身家是否清白,你可查过了?”
娶洛霏霏为妻?
这念头在顾玄琢脑中闪过,如一道霹雳。
他怔了怔。
“祖母,她是个好姑娘。”顾玄琢没了吃面的心思,也知老夫人此来,并非为着替他煮一碗面。
他扶着老夫人,走过竹林侧,狭长竹叶上积攒的雨滴经不住秋风,落到他肩头。
那一点点晶莹,洇湿他肩头衣料,潜滋暗漫。
这两日的异样,走马灯似的晃过。
最要紧的是,他忽而明白,自己给林峦的回信里,为何对洛霏霏只字未提。
“等孙儿替爹娘讨回公道,告慰他们在天之灵,定请祖母为孙儿张罗婚事。”他语气淡淡的,却有种不容辩驳的坚定。
遇见她之前,他从未主动提过婚事二字。
“玄琢。”老夫人不知激动多,还是无奈更多,浑浊的眼眸闪着泪,嗓子发堵,“那人也早已入了皇陵,你这又是何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