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她身边的一切都与他有关,而她在他那里,留不下什么,也不该留下什么。
洛霏霏眼泪如珍珠般坠落,她宁愿自己回到今晨之前,找回那个对心意一无所知的自己。
“我没有委屈。”洛霏霏吸了吸发酸的鼻尖,纤柔的指朝着自己的眼睛,嗓音低低应,“只是挖坑时不小心,沙子进了眼睛。”
说着,便作势要拿指背去揉,想让自己的样子看起来更可信。
“等等!”顾玄琢来不及多想,丢开花铲,扣住她手腕。
他眼睫半敛,叫人瞧不见他眼中情绪。
拿指腹轻轻拂去她指背沾染的细细沙壤,戏谑道:“等揉进眼睛里,该哭得更厉害了,别叫苏嬷嬷以为我欺负姑娘家。”
沙壤仍有些湿润,并不能全然拍干净,反倒沾了一些在他指尖。
当他松开她的手,洛霏霏仍记得,他指腹隔着细沙抚过她指背的粗砺感,有些灼人。
她悄然攥了攥指骨,便听顾玄琢道:“我瞧瞧你的眼睛。”
“不必了。”洛霏霏本就是撒谎,哪里敢叫他细瞧?
当即别开脸,捡起被他丢开的花铲。
“那我叫弛星去请太医。”顾玄琢衣摆微动,作势要起身。
多大点事值当劳动太医?
洛霏霏顾不上什么,一时情急,慌忙扯住他衣袖,仰面望他:“真不用,已经不疼了。”
心间那汹涌的酸楚正消退,她眼中泪意阑珊,眸光清莹,似水浸过的墨玉。
顾玄琢顺势收回身形,稍稍垂首,盯着她微红的眼圈细细查看。
并未看到残留的细沙,想必是被她泪珠冲刷干净了。
若是在她爹娘兄长身边,她早就痛痛快快哭鼻子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