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情于理,他对她的关照已经仁至义尽, 这两日,却时常有种过火的煎迫。
她甚少提起林峦, 可随着林峦入京日子的逼近, 他似乎越来越在意。
不是出于兄弟之谊的在意, 而是忌惮。
耳畔他凶巴巴的那一句,叫她鬼使神差为那份忌惮定性。
原来,他是在把林峦当情敌?
她想到这种可能, 却不敢相信。
“民女的亲事, 无需侯爷费心。”洛霏霏五指被他紧密扣住, 按捺着心中悸动,用清莹水灵的眼去试探他心防, “民女与林二公子,男未婚女未嫁, 便是侯爷掌管三法司,也没有哪一项律例能管着我嫁不嫁他。”
她乌亮的眼中,有证据确凿的试探,也有一丝畏畏缩缩的期盼。
那期盼被顾玄琢捕捉到,他似听到心尖上有一种温柔情愫正蓬勃破土。
他再无顾忌, 笑意自眼底漫开。
那双眼减却锐利, 递出几许脉脉关情:“焉知你的亲事就与我无关?”
言毕,他目光锁住她, 等着她问。
偏偏,她该糊涂时,却狡灵如狐。
洛霏霏别开眼,望着窗帷上的锦绣纹路,轻问:“侯爷待所有苦主都这般重情重义么?”
不等他回应,她已抢先道:“待爹爹案子了结,民女定要亲手凿一块匾额,赞誉侯爷清正仁义之风。”
她素来勇敢,孤身入京、被何绍梁囚困、中药失态,她从未退缩。
可面对未曾设想的心意,她竟不知该如何回应,只能想到躲避。
她怕,怕他发现她的心意。
怕他发现,她表面装作不在乎,实则不知何时已喜欢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