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临睡时,她是背对着他的。
这般面朝他,与他抵眉而眠的亲昵姿态,是她趁他睡熟,有意为之,还是她睡熟后,无意识的举动?
以她的性子,不必想,顾玄琢也知是后者。
可是,他依然很受用,连日来的奔波凶险,终究值得。
该回府收拾,准备上朝了。
顾玄琢掀开薄衾,悄然往外挪,生怕惊扰到她。
挪动时,他凝着她眉眼,确保没惊动她。
刚挪开掌宽的距离,眼角余光却瞥见她微乱的寝衣领口,无意间露出的一小抹雪肤。
残烛将尽,光线溶溶从刚刚撩开些许的软帐罅隙透进来。
顾玄琢目光不受控地往下,往那皎月出云的盛景处落了落,耳尖不自然地腾起可疑的红。
昨夜,终究是他心慈手软了。
回到侯府,顾玄琢冲了两遍冷水,换上朝服,又是一身清肃端严。
洛霏霏睡得熟,起来得比平日晚小半个时辰。
睁开眼,外侧已空,薄衾拢在她身上,将她脖颈以下都遮得严严实实。
洛霏霏拥被坐起来,靠在软枕上,一脸茫然。
是她自己把衾被都裹在身上的?
目光落到枕畔的花簪上,她眼神不知不觉变得温柔。
快步走到妆台前,拿花簪在发间比划了一下,她弯弯唇角。
还是没戴那花簪,而是用平日里惯用的寻常发钗挽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