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日,苏宅传来消息,梅长苏要去天牢见一趟谢玉,能问出些赤焰旧事,问阮清郁是否要同去。
阮清郁没着急给梅长苏回信,而是在晚上直接去苏宅见了他。
“你去天牢见谢玉,走的应该是萧景桓的关系?”
梅长苏点头。
“那我不方便现身,你身边的人他都知道,无论我易容成什么样子,都是个生面孔,他会起疑心。”阮清郁无奈地笑了笑,“况且,我与他相识十五年,只怕我易容成什么样子,他都能看出来,上次你设宴,他便一眼认出我了。”
梅长苏听了,心里五味杂陈,收敛了心神才说:“我还邀请了靖王与夏冬,你可以与他们一起。”
“夏冬可是这么多年都没理过萧景琰,能让他们俩一起,那就是关于她亡夫聂锋了,当年是聂锋的求救信证明了赤焰谋逆,也就是说,求救信有假?”
梅长苏在心里不禁感慨阮清郁的见微知著、神思敏捷,点了点头说:“谢玉曾经让卓鼎风杀过一个书生,我查实过,此人最大的本事就是模仿他人字迹。”
阮清郁倒吸一口凉气,没想到当年轰动一时的谋逆案,所谓的铁证竟然是这样伪造出来的。
“算了,如果只是夏冬倒也无所谓,还有萧景琰,他的脾气我可受不了。而且你如今的身份应该是瞒着他的吧?你到时候如何跟他解释我又是个麻烦事。”阮清郁摆了摆手,“我跟着你去就得了,用古珲的身份,事后萧景桓就算问起来了,你就说是我非要跟去的,随便你怎么编,他不会多纠缠此事。”
“为什么?”梅长苏一时想不透这二人的关系。
“当年京中传来奏报,谢玉率军击败大渝皇属军,我想这份战功应该是你们的吧?”
梅长苏想起当年梅岭血战,心中不由得一痛,所幸他进来身体调理得好,没有犯咳嗽。他咬牙说:“是。”
“猜到了,谢玉手底下的兵才没这本事。”阮清郁回答了梅长苏上一个问题,“当初发现谢玉涉及党争,萧景桓半信半疑,我就顺口把这事跟他说了,有了赤焰一案,他倒向太子不足为奇。萧景桓知道轻重,谢玉的这桩事情他不可能搬弄出来,所以他连你都没告诉。萧景桓知道我对旧案多少有些执念,想趁机去牢里问个清楚也不足为奇。”
梅长苏不禁感慨:“亏了你没有相助誉王,否则我在金陵就不好办了。”
此话正好戳到阮清郁的痛点,要是初识之事他便相助萧景桓,只怕所有事情都不会走到如今这个地步,萧景禹不会死,林燮不会功高震主,萧景桓也不会变成如此不择手段之人。
可惜一切不能回溯,只是妄想。
阮清郁也不是耽于过往之人,与梅长苏商议好了方案,他便回了言府,重新找出属于古珲的面具。
天牢里有萧景桓的人,见到梅长苏与古珲一道而来,未露出惊讶的神色,只是把他们带到内牢,梅长苏走进了谢玉的囚牢,阮清郁却站在外面的一处死角,无论是谢玉还是在隔壁的萧景琰与夏冬都看不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