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清郁的神色立刻正经起来:“那些是附近大柳树村的百姓,先前村子里有村民告状,幽州刺史抓了十好几个人打入大牢,听说要处死他们,附近的村民不服,集结在一起打入大牢,抢走了里头的死囚。为了逃避官兵的追捕,他们逃入了深山,但家里头的老人妇女跑不了,就被衙役抓住了,绑在城门口,要是那些百姓不来自首,三日后就杀掉他们。”
“那些村民为什么告状?”
阮清郁摇了摇头:“不太清楚,我来幽州也不久,没那么清楚。”
狄仁杰仔细观察阮清郁的神色,见他面带犹疑,便问道:“你还有什么发现?”
“说不上发现,是另外一件事。听说幽州抓了个突厥奸细,百姓劫狱后,那个奸细也跟着跑了,幽州出动了许多衙役官兵,不过照我看,抓劫狱百姓是次要,找那个奸细才是首要。”
狄仁杰来了兴趣:“为何这么说?”
“村民把不会进城,但找我估算,派到城外的官兵与城里搜查的官兵数量相仿,如果不是那个奸细,他们在城里搜什么呢?”
“你的观察很细致。”狄仁杰赞道。
“既然如此,狄大人能不能带我一起?”
狄仁杰还没说话,虎敬晖先皱了眉头:“大人是陛下钦定的钦差大臣,不是你想能跟着就就能跟的,而且你不是成天除了吃就是睡吗,跟着我们做什么。”狄仁杰也看向阮清郁,等他给个理由。
阮清郁双手一摊:“没钱了,再不找个人跟着,我只能回山里打劫文忠的小金库了。要不你给我点?”
虎敬晖瞪着他。
狄仁杰被逗笑了,半晌点头说:“既然如此,你就跟着我们吧,不过要记住,我们是走方郎中,切不可暴露身份。”
阮清郁点头:“我明白。天色不早,我先走了,明日我搬来这间客栈。”他看了一眼虎敬晖,却没说什么,转身离开了。
第二日,阮清郁刚换了客栈,便跟着狄仁杰去了大柳树村探访,这才知道,村民告状的原因。
当年突厥人打入了幽州,将周围村子洗劫一空,并勒令百姓跟着他们走。那时候朝廷的军队又打了回来,跟着突厥兵走以保全性命的百姓被定了附逆之罪,关入大牢。
半年后,朝廷大赦,人是被放出来了,但抚慰金却没拿到,不仅如此,村子里的地还都被官府收走了。百姓走投无路,便写了状子,凑了盘缠,到州城告状了。这一告状,惹恼了幽州刺史,撕了状子,将告状百姓压入大牢。至此,才有了劫狱与城门口的事。
四人当晚夜宿大柳树村。
阮清郁虽然惯来疲懒,但有着十足的作为武人的惊觉,大柳树村的炕床很硬,再加上这晚下了暴雨,雷电交加,阮清郁便睡得很轻。
因此,他没有错过有人出去的声音。
虽然那人已经将动作放的很轻,轻到如果不是他没睡熟,根本不可能在雷雨中听得见。但就是这样不巧,他听到了——是虎敬晖。